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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妾身要下堂

正文 妾身要下堂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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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果子吃

    事已至此,她不妨大度一些,“全听娘的吩咐。”

    “小清,去请程大夫过来。”许慕莼朝身上的赵禧眨了眨眼睛。

    “姐姐,你不舒服吗”赵禧十分的配合。

    “既然在留在府中,还是让程大夫先瞧瞧有没有什么隐疾,府中上下不是老人,就剩我这个孕妇,万一要是”许慕莼怀孕以来身子骨确实弱了不少,大家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小小年纪身怀有孕,相公却在万里之遥,无人相伴。于是,她这个近乎非份的要求没有被柳荆楚制止。

    楚岚则是紧蹙着眉,愤怒地瞪着许慕莼,“大少奶奶,你这是何意”

    “楚姑娘,你别介意,我身子骨不好,又怀有身孕,自当万分小心才是。”许慕莼说得天经地义,一片澄清。

    “大少奶奶,我是过来人,当初怀楚迟的时候,也没有您这般动静。”

    许慕莼侧过头沉默半晌,“楚姑娘,你也说了是楚迟。而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姓周的”

    初见时的淡雅从容尽数从楚岚的脸上退去,她默默地低下头,不再多言。

    厅堂之内,各自怀有心事,也不再多做交谈。

    不一会儿,程书澈自袁杏的院落姗姗来迟,一跨进厅堂之内,他便僵在当场,兀自望着楚岚嘴唇微抖,早已不曾在他脸上出现的绝望再一次笼罩而来。

    不,这不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唔。接下来会满虐的我会尽量不写得太虐

    万一这孩子真是周家的,你们会拿鸡蛋砸我不

    嗷呜

    好吧,承受能力比较差的童鞋来看我的现言新坑吧。

    把美食和美男一起吃掉吧哈哈哈哈哈哈。

    64

    、第六十四章

    “程大夫,你们认识”许慕莼这回没有藏着掖着,轻声提醒失态的程书澈。

    程书澈恍惚间回过神来,握拳置于唇间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不认识。”

    “真的”程书澈一反常态的掩饰反而加深许慕莼的猜疑。

    “恩,只是象一个故人”程书澈忙调转目光,转向楚岚身后的男孩,若有所思。

    当晚的生辰筵在许慕莼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之后,众人皆不欢而散。程书澈一脸凝重地为楚岚母子诊完脉,不动声色地离开,许慕莼看得出他在极力压制着失控的情绪。

    倒是赵禧没心没肺地赖在周府,盯着楚岚将她的包袱带入整理好的西边院落。

    “姐,那个楚姑娘竟然带着包袱。”赵禧站在院落门口目光阴森地说道。在自家府上,她早已见惯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哭天抢地,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八贤王的骨肉似的。象周家如此风平浪静她倒是第一回瞧见,心中很是愤然。

    许慕莼抬眼一睨,“有备而来。”

    “你为何要留下她”赵禧见过府中王妃和其他姨娘处理这些小杂种的态度,都是象在处理过街老鼠一般,绝不放过任何一个。

    “人家都带着包袱上门,可见是无家可归的人,就当为周家为我的孩子积德行善。”许慕莼慢悠悠地往回走,边走边吩咐道:“小清,看看他们还需要什么,一并送过去。”

    小清莫名其妙地看了许慕莼一眼,很是不明白。

    “看看,连小清都为你抱不平。”赵禧看着小清愤然离去的背影,摇头苦笑。

    许慕莼见没有别人,才露出她狡黠地笑容:“楚岚要是不留在周府,我怎么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不就多两个人吃饭吗祖母和婆婆会夸我识大体,顾大局,何乐而不为呢而楚迟究竟是不是周君玦的孩子,这个倒是要从长计忆。总之,她们在府中我便可就近观察。你说是不是”

    赵禧欣然点头称好。

    隔日一早,许慕莼留下小清在府中伺候新来的楚岚两母女,她带着子期前往八贤王府中商议西席一事。

    八贤王府离御街不远,谈妥之后,许慕莼信步行至锦囊妙记露了把脸。生意仍旧红火,锦囊妙记出品的香囊荷包已成为临安城女子必备的物什。能有如此红火的生意,自然要归功于周君玦的人脉和那些喜欢捧他臭脚的商贾们,如若不然,不过是三个月的光景,再好的千里马也要遇到伯乐才能发挥其作用。

    逛到晌午过后才回府中,小清早已守候在门口探头探脑,见许慕莼回府,忙向她汇报楚岚母子的行踪。

    “就去了老太太和夫人院里”许慕莼叹了口气,一点新意都没有,又是走婆婆路线,仗着自己手中有子嗣在手。

    “没了,楚迟一直要老太太房里。”

    许慕莼掐着酸疼的腰扭了扭,“周君玦没有信来吗”

    “回少奶奶,没有。您不去看看楚姑娘他们”小清试探地问道。

    许慕莼打了个哈欠,“我困了,睡醒再说。你去她那边伺候着,需要添置什么就给什么,不要省银子,该花就花,全给最好的。”

    “少奶奶,凭什么给他们最好的呀,您都没用上最好的,为何要把最好的给他们。”小清握着小拳头,很替许慕莼抱不平。

    “客人都要给最好的,我们是临安城的首富,怎么能待薄了客人呢”许慕莼懒懒地一挥手,“我去睡觉了。晚饭也不用叫我。”

    第二日,许慕莼一早起来便又去了八贤王的府上,说今日是子期上任的第一天,不得失了礼数。这一去,又是大半天,回府之后仍是倒头大睡,晚饭也没有和老太太、柳荆楚一起用。

    楚岚两母女也仍是往老太太和柳荆楚房里钻,带着儿子好好地显摆,大有小少爷的势头。

    许慕莼对此十分的满意,不怕你耀武扬威,就怕你贤良淑德。继续,继续

    到了第三日,她没有借口,便到后院去喂鸡。

    已有些时日没有亲自喂养她心爱的母鸡了,她挺着微隆的小腹提着一篮子的糠米脚步轻快,远远的便听见母鸡的叫唤声,“咕咕”叫的煞是亲切。

    “咕咕咕咕”突然听得一阵母鸡长鸣划破后院的沉寂,甚是凄厉。

    难道是公鸡强行胁迫母鸡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许慕莼心下一沉,要是后院的公鸡数量是比母鸡少一些,大部分是三妻四妾互相帮衬。

    难道是母鸡胁迫公鸡

    许慕莼打开后院的门一瞧,只见一个小孩正在鸡群当中玩耍,他的手中拧着一只养得肥肥壮壮的母鸡,一只手掐起它身上的毛,正一根根一拨

    “住手。”这是她的母鸡,府中上下谁人不知道这些母鸡是大少奶奶的宝贝,就算家里没有鸡吃,也没人敢对它们下手。如今,这个叫楚迟的孩子,居然敢在她的宝贝母鸡身上拨毛。

    “放下你手中的鸡。”士可杀不可辱,何况是一只母鸡,你可以杀了它,宰了它,吃它的肉,喝它的血,却不可以活生生地从它身上拨毛。

    “为何祖母说,这府中的东西我都可以玩。”楚迟没有放下的意思,叉着腰表情甚是放肆。

    “放下,然后从这里出去。”许慕莼尽量心平气和,这是鸡这是周君玦和她的信物,没有它们,便没有今日的许慕莼。

    “不要,除非你给我更好玩的。”楚迟很坚持,小脸上爬满挑衅。

    许慕莼把篮子把地上一放,“想玩是吧好好的人不做,你非得当公鸡是不是正好,我的母鸡正愁公鸡太少呢,要不你凑和一下吧。”

    话音刚落,她便反身走了出去,关上后院的门,把门栓死死地插紧。

    敢惹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小木头要发威。

    唔。今天白天在tb买了好多东西。

    唉,败家是不对的。买得我蛋疼。

    然后,一个原定25号的会突然提前。

    弄通知神马的一片混乱

    晚上回来好困啊好吧。今天 就这么多。

    明天我会多写一些的。

    不去tb败家,握拳

    求虎摸

    65

    、第六十五章

    许慕莼提着篮子慢条斯理地走回屋,不见一丝慌乱地倒床就睡。睡到夕阳西斜,小清急急忙忙地来敲门。

    “少奶奶,二位老夫人找你呢,说是找不到小少爷。”

    小少爷许慕莼一听这称呼,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小少爷,谁给他正的名,她倏地跳下床,披上衣裳就往外走。

    楚迟是不是周家的种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现在就说是小少爷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不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放在心里。

    未出阁之前,她忍受曹瑞云的百般欺凌,不过是为了有一个安身之地。如今她已贵为周府的当家主母,难不成还让她看别人的脸色。要是她当不了这个家,还说什么主母。

    不过是一个带着孩子来投奔的女子,妾身未明,短短二、三日便把祖母和婆婆都给收买了,看来子嗣的力量是强大的。

    连日来休息得当,许慕莼的脸色红润许多,白里透着红,已有为人母的那一份孕中美好,她稳步走进饭堂,朝老太太和柳荆楚欠了欠身,“祖母,娘亲。”偏过头一望,只见楚岚正坐在老太太身侧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身上已不再是刚入府时的粗布衣裳,一袭绛青色轻纱穿得是贵气十足。

    唉,还真是不客气呀

    “啊,我想起来了,这位是楚姑娘吧,带着相公孩子来投靠的那位吧”许慕莼一副恍然大悟的吃惊表情,“看我,天天昏睡不醒,都忘了。”她一拍额头,带着温暖的笑容朝前走了几步,东张西望道:“孩子呢”

    众人怔怔地看着许慕莼,似乎在考证她话中的真实性,然而许慕莼脸上天真浪漫的笑容找不到一丝的漏洞。

    楚岚哭得更凶,如丧考妣。

    柳荆楚则是眉头深锁,欲言又止。

    老太太忙着安抚楚岚,也没再深究。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许慕莼打了个哈欠,眼皮重重地眨了几下,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方嫂,叫厨房上菜,我饿了。”

    “哇”一听许慕莼说了吃饭,楚岚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许慕莼似乎被吓到了,捂着胸口,“楚姑娘,你这是干嘛谁欺负你了来来,你说说,我给你作主。”一边吩咐方嫂,“方嫂,你站着干嘛,快去叫厨房上菜,饿死了。”

    “少奶奶,小少爷不见了。”方嫂是耿直人,有话说话。

    “方嫂,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里是小少爷的他还在我肚子里呢,怎么会不见”许慕莼故意掐紧衣裳的腰身露出她微隆的肚子。“快去,他饿了。”

    楚岚一听这话,那眼泪啊,就象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方嫂的脸上青白交错,煞是尴尬。

    许慕莼见她仍是哭得不停,手掌用力拍在桌案上倏地站了起来,“楚姑娘,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麻烦你行行好,不要再哭了。周家是大户人家丢不起这个人,你再哭下去,我怕明天街坊四邻都以为我们家出了什么大事。”

    楚岚立刻抓住老太太的手,咬牙无声地流泪,那个样子啊,比痛哭流涕还更委屈。

    “莼儿啊,派人去找找楚迟,这一天都不见人影。”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开口。

    “楚迟是谁”许慕莼翻起拍疼的手掌,真疼,早知道轻一点。

    “是”老太太的脸上也是色彩斑澜,方才听许慕莼回答方嫂话中的意思,她如何拉得下老脸说楚迟是周家的孩子,虽说她在心里认定这是他们周家的种。

    “小少爷”许慕莼蓦地冷起面孔,“祖母,娘,我不知道原来这周府已经留不下莼儿,连小少爷都有了”

    柳荆楚见她板起面孔,心下不觉一惊,“莼儿,楚迟好歹也是玦儿的孩子”

    “原来祖母和娘已经认定那个叫什么哦,楚迟的孩子是周家的,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唯今之计,还请祖母和娘同意莼儿自行离去。”动不动就闹离家出走是不对的,她答应过周君玦不会随便离开周家,进了这个门她就是他的人,只是她再继续姑息下去,只怕有一天

    “莼儿,别小孩子脾气,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周家的骨肉,而你如今是周家的当家主母,是明媒正娶的正室,怎可如此任性”柳荆楚不禁也板起了面孔。

    许慕莼礼貌地欠了欠身,“娘,莼儿就是个孩子,经不起这般大风大浪,莼儿不过是一只小船儿,大风大浪来临之时,都是会躲起来避避风头。莼儿是庶出之女,自小被大妈排挤欺凌,只想有朝一日可以不必做小,不必与她人共事一夫。相公也承诺过一世一双人,如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和孩子说是他的,这让莼儿情何以堪在未经证实的情况下,都有了小少爷,那莼儿生出来的孩子又是什么莼儿不能忍受孩子一生下来就受人欺负,还望娘亲体谅。”

    一席话说得言辞恳切,无从挑剔。

    “楚姑娘母子在周家不过就是客人而己,娘,我说得对吗”许慕莼见柳荆楚不反驳,便又退了一步,虽是退,实则为进。先把楚岚的身份压制住,避免她继续做大。

    “这”柳荆楚暗自捏了一把汗,许慕莼的成长似乎比她看到的还要多,已经凌驾于她之上的趋势,几句话下来,已是占尽上风。

    “找到了,找到了。”管家满头大汗地带着楚迟走了进来,“禀告老夫人,小少爷找到了。”

    “哦这就是小少爷”许慕莼心里憋着一口气,全府上下都喊他小少爷,她好象睡得太久了一点。“啧啧。”许慕莼围着楚迟转了二圈,他的肩膀上落着几根鸡毛,发梢上还粘着一坨鸡屎。

    不愧是她养的鸡,关键时刻太争气了。

    “就是你这个坏女人把我关在后院的。”楚迟抬眼一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过眼红的只有楚迟一人。

    许慕莼噘嘴沉思,“原来你就是玩母鸡的那孩子啊”

    “迟儿,你说什么,是她关你的”楚岚一听见这话,立刻奔了上来,搂着儿子急急地问道。

    “是的,娘,就是她。”

    许慕莼也不否认,大方地承认了一切,“对,是我。”

    “少奶奶,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心肠如此歹毒。”楚岚浑身抖如筛糠,目光如炬。

    “楚姑娘,此话差矣。这话你该对你儿子说,小小年纪怎么能生拨鸡毛呢,心肠如此狠毒。”许慕莼也不怒,轻轻一拨,将话原卦不动地推了回去。

    “你”楚岚又开始放声大哭,扑倒在老太太的脚下,“老太太,你可要为楚岚母子作主啊,楚迟可是您第一个曾孙。”

    “楚姑娘,后院的母鸡尚可算是周府的一分子,而你和你的儿子不过是周府的客人,哪有客人对主人动粗的,要说到作主,祖母,您可要为莼儿的母鸡作主,活生生被人拨了毛,有苦无处诉。对母鸡尚且如此,对周府其他人”许慕莼抢在老太太之前把话给截了,不给她质疑的机会。

    她不想忤逆两位长辈,却又不得不立威。如果今日不把这威给立了,她还不如真的离开周府,寻一处安静的府邸生下孩子。

    “楚姑娘,你要记住,你只是客人,你有需要可以找人向我禀告,只是不乱动周府的一草一木,包括后院的母鸡,当然这府里的人你更是别想。”许慕莼站得太久,腰微有些酸,她撑着腰笑容和蔼可亲,甚至带着一丝羞涩,“楚姑娘,不瞒你说,后院的母鸡是相公给我的定情信物,你就算想吃,我也不会给你吃的。”

    楚岚左右观望,见二位长辈均是讳莫如深的模样,便收声掐了掐儿子的腰。

    “唔,既然不给我饭吃,那我回房开小灶去,小清”许慕莼撑着腰转身,“叫厨房给我做鸡蛋面,要后院母鸡下的蛋啊”

    许慕莼话还没说完,已经痛苦万状地跌倒在地上。

    “ 你这恶毒的女人”

    而罪魁祸首正是一身鸡毛鸡屎的楚迟,他在接到母亲的授意之后,起身凶狠地往许慕莼的后腰撞去。

    见许慕莼已被撞翻在地,仍是不解气地抓起一张小方凳举过头顶,就要往前砸去。

    “唉呀,这是怎么了”倪东凌手握小方凳使楚迟无法动弹,回头吩咐小清,“快去请程大夫。”

    他抢过小方凳用力掷出饭厅,俯身问道:“大少奶奶,没事吧”

    “肚子肚子好痛。”许慕莼抬眼观望了一圈,表情痛苦地呻吟道。

    老太太已是吓白了脸,坐在高位上不知所措。柳荆楚则是一脸茫然地望着那个被她称之为周家子嗣的孩子,眼中的慌乱不言而喻。

    “失礼了”倪东凌打横将许慕莼抱起,直冲向最近的院落。

    “别请大夫。”许慕莼附在他耳畔轻轻说了一句。

    倪东凌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过来,轻声说道:“大夫是要请的,大少奶奶,越逼真越好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某水最近很废柴。

    天气一冷,什么事都不想做。

    晚上洗完澡一缩到床上

    唉,手都不想伸出来

    有人帮我打字多好

    求抽打

    都来抽打我吧,狠狠地抽打

    66

    、第六十六章

    这一夜,至周府看诊的并不是程书澈,而是他的长兄程书淮。据程书淮描述,三日前程书澈自周府回去后便郁郁寡欢,是夜便离开程家,去向不明。

    他唯一带走的只有小柔,那只顾小七留给他的狗。

    “他是去找顾小七了吧”许慕莼卧在贵妃椅上,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屋内仅有小清一人在旁伺候,程书淮和倪东凌分坐在她头尾两端。

    门外是老太太和柳楚荆焦急的敲门声,许慕莼充耳不闻,皆让小清以昏迷为由挡了去。

    “你是说姑苏的顾姑娘”程书淮和程书澈是全然不同的两种人,程书淮稳重,程书澈轻挑,程书淮心怀“医者父母心”,程书澈则以自己的喜好行医,除了相似的容貌之外,二人似处于冰与火的两极。程书淮是济世医庐的主事,每日泡在药堆里是他至快乐的事,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是人人称颂的好大夫。

    “还有其他的顾姑娘吗”许慕莼侧头一问。

    程书淮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那倒没有,三弟一向不受礼教束缚,云游四海,随遇而安,六年不曾回来,这次回来倒是住了大半年,顾姑娘功不可没。”

    “既然如此,顾小七为何离开”许慕莼想不明白,顾小七虽是强悍了些,但这世上一物降一物,且降得住程小三之人非她顾小七莫属,看得出她对程小七的满目爱意,却为何偏偏要离开。从她的眼中,许慕莼看出什么是爱,爱是于茫茫人海,而我只看得到你的存在,只为你而开颜的欢愉。

    她不相信程书澈如此聪明的人会看不出来。

    “这个”程书淮是药痴,对于他人之事一向不闻不问。这下可好,把他问住了。

    “好吧,”许慕莼摊了摊手,“那夜程小三回去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这个我知道。”程书淮的话中有些小兴奋,“三弟虽然离家六年,但是甚少失态,那夜他回去,一打开便说道为何世间会有如此相象的人,冤孽啊,眼中泪光闪闪,似要夺眶而出。我也不便多问,只见他入了内室独自饮酒,后半夜听得大门被震得直响,我才起身一看,他迈着蹒跚的步子消失在茫茫夜幕,身侧是小柔一蹦一跳的身影。”

    那就难怪了许慕莼不顾门外老太太和柳荆楚来来回回踱步的声响,今日就容她娇纵一回吧。继续问道:“倪掌柜,你跟在君玦身边多久”

    “五年了吧。”倪东凌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你要是想问我认不认识楚岚,我是真的不认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临安,我在外,我在临安,他在外,各做自的事情,轮流坐阵。”

    “好吧”许慕莼耸耸肩,接过小清送上来的热汤抿了一口。“你们出去都知道要怎么说吧”光顾发火不知东西可把她饿坏了,还好有小清贴心。

    程书淮低头红着脸点了点头,背起药箱走了出去。只听得他对周家二老说道:“大少奶奶动了胎气,需卧床静养至临盆之日,若是再有人冲撞及叨扰,只怕是”

    许慕莼听得一阵恶寒,“他不是药痴吗”

    “老实人说起谎来,连神仙都会相信。”倪东凌暗自捏了把冷汗,这烫手的山竽真是纠结啊。

    “府中的闲杂人等一律不要靠近少奶奶的院落,以免搅扰了她的静养,对胎儿极为不利”程书淮还在说,说得老太太和柳荆楚纠心不已,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在屋中听得清清楚楚的三人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

    待程书淮将二老劝走,小清也端着碗退下,倪东凌才从衣袖中掏出一纸书信递予许慕莼,“这是昨夜收到的大当家飞鸽传书,他在归程的途中遇上山贼,贡茶尽数被劫,他正在想法子追回,要费些时日才能回来。”

    许慕莼接过书信,草草看了一眼,周君玦知道她认的字并不太多,故而不会往府中传书,经由倪东凌通传为她省去许多的麻烦。“为何会被劫贡茶被劫可是要掉脑袋的,再说山贼要茶叶何用吃又不能吃,转手又十分的麻烦。哪个白痴山贼会选择劫茶叶”

    倪东凌微怔,灼灼的目光转向许慕莼,他一直以为许慕莼不过是一个孩子,今日一连串的事件之后,他不得不另眼相看,包括这一纸飞鸽传书,她都能一一分析其中利害。

    殊不知,许慕莼出身市井,何者经营何业,她皆一清二楚,和尚是化缘的,绝对不会去杀猪,道士是做法的,绝对不会去开坛讲经,都是一个道理。山贼要的是能花的银子,怎么会要文人雅士附庸风雅的茶叶。

    茶叶虽贵,也仅限于皇宫贵族、才子文人,山野粗人如何有此雅兴品茗。

    此后的日子尚算悠闲,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在院里上散散步浇浇花,倒也轻松快活。楚岚母子虽不置于在她院里闹,但在府中上下折腾,她倒是听说一二,一笑而过,如同未闻。

    柳荆楚来看过她好几回,看着她日渐隆起的肚皮欣慰的一笑,也不敢再提什么小少爷的事情。一向情明大义的她在被突如其来的所谓长孙冲昏了头之后,也渐渐地归于平静。许慕莼是她认定的媳妇人选,应是雷打不动的地位,而那个叫楚岚的,她似乎有些操之过急。一切还等周君玦回来之后再议也不迟。

    许慕莼心里甚是痛快,装病号原来如此容易,不过弄出个病怏怏的模样,举府上下都小心谨慎,不敢造次,大有挟子嗣以令上下的意味。

    悠闲而牵挂的日子仅过了一个月,便宣告终止。

    这一日正值端午,府中上下忙做一团,结艾草,绑粽子,好不热闹。

    五月天气已热,各种有毒的昆虫、动物都蠢蠢欲动,自古以为端午皆有避五毒之说。于是各府各院请天师镇邪,驱逐病害也极为盛行。

    周府人丁单薄,对此一事一向是能免则免,只绑个艾草人在门口,用以避邪。往年一向如此,今年也没有特别提出要请天师一事。一来许慕莼怀有身孕需要静养,二来周君玦尚出门在外,不知何日归来。

    而今日却大有不同,许慕莼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便听见一阵阵天师做法的铜铃声,还以为是邻近府邸谁家驱邪,待仔细一听,方觉铜铃声由远而近,已然近在她的院落中。

    “小清,小清”许慕莼翻起从床上坐了起来,“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清甫一推开门,吓得退回了原地,“少奶奶,外面是天师在作法。”

    “天师作法谁请的”

    “好象是楚姑娘。”

    “赶出去。”许慕莼目光微寒,这就坐不住了,居然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她想静养,却偏偏要来叨扰。

    小清得令走了出去,再回来时已是一身腥红的血迹。

    “少奶奶,他们他们喷了我一身的血”小清不过还是个孩子,那一大盆子鸡血罩头盖了下来,吓得她哭着逃了回来。

    许慕莼目光更是寒洌,披了薄衫推开门一看,只见四五个道士模样的人正在院里作法,飞扬的火花,遍洒的鸡血,呛血的烧焦味道。

    “都给我停下来。”许慕莼的声音极冷,她面无表情地行至院落中,轻声一吼。

    “哟,少奶奶,这可把你惊扰了。”楚岚花姿乱颤地拈起兰花指,一身极贵气的百花裙垂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周府的主母。反观许慕莼则是一身素衣罗裙,施粉未施。

    “都给我滚出去。”许慕莼压根就不想和她打招呼,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大少奶奶,端午请天师镇邪是自古以来的风俗,我见祖母和娘亲都去了灵隐寺理佛,你也不出来主事,就请了天师来,你看这子墨”

    “闭嘴”许慕莼浮起一脸的假笑,“楚姑娘,你是客人,周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各位天师请回吧,工钱这位楚姑娘会算给你们,周府一分钱都不会出。”

    “你”

    “我楚姑娘,不要以为自己长得一张和沈瑶儿一样的脸,就可以胡作非为。”

    “你都知道”

    不,我不知道。许慕莼在心里回答,脸上却不见一丝慌乱:“我当然知道,我不说出来,只是不想大家尴尬,现在即使点破了,那就各回各家吧你在府上也有些时日,吃的用的穿的,你都用了最好的。就当是我们周家作善事,日行一善,为了积德行善。”好吧,是你把祖母和娘弄出府的,那就怨不得我了。

    “你既然知道,那就该清楚子墨喜欢的是我,而不是你。”

    “好吧”许慕莼摊了摊手,无奈地说:“子墨喜欢的是你,可是他娶的人是我。”她在笑,一直在笑,笑得很无邪,很纯良,很无害。

    “要不是我离开他,他怎么可能会娶你。”楚岚昂首一笑。

    许慕莼翩翩然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各位天师,你们可以走了,今日的生意兴荣,还会有很多人家急着请天师,你们要是再不走,就赚不了多少银子了。”她拍了一锭银子放在石桌上,“拿了走吧。”

    天师一见这势头,拿了银子赶紧走人,做生意要紧,谁有空理你们家宅斗之事。

    “楚姑娘,我给你二个选择,一是自己走,二是我让人赶你们走。”许慕莼捂着日渐凸显的肚子,语气轻柔和缓。

    “你敢赶我走你就不怕子墨回来看不到我们母子。”楚岚不见惺惺作态,露出她的娇纵跋扈。

    “他回来看得到我们母子就行,看你们干嘛呀”许慕莼的心似被针刺般生疼,一边告诉自己相公是不会喜欢楚岚,一边告诉自己赶走楚岚就天下太平。在许府的日子她都不曾如此难熬,为了另一个人掩了自己的锋芒,如今她不得不武装起来,全力抗敌。

    而周君玦,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需要你非常非常需要你

    楚岚冷笑一声,一步步向许慕莼靠近,“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看着周君玦吗”

    “当然。”许慕莼毫不怀疑地挑眉浅笑,心中却早已乱作一团。周君玦,你这该死的到底还要不要回来。你再不回来的话,我和孩子说不定就要去喝孟婆汤了。

    只见楚岚袖中银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然握在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感冒了,头晕脑热,咳嗽不断。

    大白天我都躲在被窝里。

    码字啊码字。

    那啥。有花花有二更。

    67

    、第六十七章

    许慕莼冷冷地勾起唇角,“楚姑娘,这里是周府,虽然祖母和娘亲都不在家,但是这里遍布眼线,只要我有危险,他们就会出现。”

    “许慕莼,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早已打探清楚,根本没有你说的眼线,只要有,他们早就该出现。”

    确实是没有许慕莼轻松地耸了耸肩膀,“要是能让你查出来,那还叫眼线吗”

    “你想想,这里是临安城里除了皇宫之外最富庶的地方,能没有护院吗可是你看到过吗”许慕莼一步一步地诱拐着,“你现在放下你手里的刀,还能活着走出周府,要是那我也保不了你。”

    “许慕莼,我知道你很聪明,你也很本事。但你终究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没有男人在身边,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当这个家”楚岚手握匕首步步逼近。

    “你是想杀了我,还是想杀了肚子里的孩子”好吧,离目标不远了。楚岚不可能是一个人。

    “杀了你,我就是周家的主母。”楚岚双目通红,刀已抵在许慕莼纤细的脖颈上。

    许慕莼似乎早已将周君玦的淡定坦然化入骨血,她挺直背脊,斜斜朝她一笑,“楚姑娘,你真的以为周君玦会娶你就算你长得象沈瑶儿,就象你们之间有过什么我不知道的过往,就算你还带着一个孩子,好吧,就当这个孩子是周家的。这些年来,周君玦为何不去找你,以他的性子,他应该跋山涉水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他心爱的人带回自己身边,生生世世守候,而不是等着她在经年之后带着孩子来投奔。如此,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不喜欢你,他不想娶你。”

    好吧,许慕莼无奈地耸耸肩,拆穿真相是很残酷的,要是不拆穿就是对自己残酷。算了,为了不让自己难受,还是让别人去难受吧。

    “楚姑娘,要不你就留到他回来的时候,自己问问他吧。”许慕莼很烦燥,脖子上被冰冷的匕首抵着,感觉只要她的手一抖,她立刻身首异处。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知道。”楚岚恶毒地笑了,“只要你不存在了,他就还是会娶我。”

    许慕莼在心底把周君玦骂了个遍,下辈子不能嫁这样的男人,太遭罪了

    “万一他不娶你怎么办”许慕莼略带惋惜地扬起头看她。“他要是不娶呢”

    “你”

    今天是端午,许慕莼在赌,在赌周君玦一定会回来,一定要回来

    一阵风吹过,树影婆娑,沙沙作响,垂髻的枝儿随风轻摆。好一番初夏时的绿树荫荫,微风浮动。要是周君玦在府中,肯定会缠着她绕树嬉闹。

    “娘子,你错了,你该说,他一定不会娶你的。”

    伟岸的身影不动声色地立在许慕莼面前,顿时让她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脖子上仍架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的眼里中有这个让她牵肠挂肚的男子。他瘦了,黑了,也沧桑了。

    “相公。”许慕莼软软地唤了一声。

    “我说过最迟端午就会回来,我没有食言。”周君玦负手而立,脸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灼灼其华,暖人心窝。

    “来送我最后一程吗相公。”许慕莼紧绷的一张心顿时落在原地,嘴上却是心有戚戚地揶揄。

    “楚岚,我数三声,你放开匕首,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周君玦看着她脖颈上的匕首,目光渗着寒光,划破初夏的静谧。

    “不我有你的孩子,子墨”楚岚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手上不自觉地加重力道,许慕莼雪白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一道鲜红的口子。

    周君玦沉下脸,“你先把她放开。”

    “我要杀了她,她也有你的孩子,不行”楚岚的手臂用力往回一缩,刀刃已划破喉咙,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淌。

    风不动,树已摇,人不动,心已乱。

    “不”划破天际的嘶吼无法凄厉,他的小木头,谁也不能将她夺走。

    许慕莼醒来时已是入夜时分,屋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一个个愁容掩面,泪痕未干。

    “嘶”微微转了转脖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贯穿全身。

    “娘子。”

    多日未见的周君玦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粗砺的茧子磨搓着她的柔软,强烈的存在感让她不禁湿了眼眶。

    “周公子,好久不见。”她淡淡地开口。

    “娘子”周君玦纠结的眉眼似乎都要粘在一起,他的小木头变傻了吗

    “周公子有很多的娘子吧,连长子都有了,不知道还有哪些”许慕莼没有忘记楚岚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有孩子,他不需要她

    “娘子,我没有”

    许慕莼急急地打断他,“没有什么你没有反驳楚姑娘说的话,说明你心中有鬼,你在迟疑,你在思虑她所言是真是假,你也没有把握。”

    “娘子,你刚刚醒来,等你好了我们再议。”

    “没什么好说的。”

    许慕莼别过脸去谁也不理,任由周君玦在她身后悲戚戚地叹息,任由泪水无声地流淌

    第二日,周君玦打了洗脸水为许慕莼洗漱,却被生生拦在门外。

    “大少爷,大少奶奶说谁也不见。”小清犯难地睨了一眼周大少爷,两位都是主子,都不好得罪,只是看这个势头是大少奶奶有理。

    “为何不见”周君玦寒着脸叹了口气。

    “大少奶奶说,要是楚姑娘还在府中,你就不要进来。”小清照原话复述了一遍。

    周君玦挫败地垂下头,默默地转身离开。

    “走了”许慕莼挣扎着撑起身子,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不禁沉下脸色,眼中的期待一扫而空。

    “恩。”小清垂首于床侧,不明白为何大少奶奶要如何刁难大少爷。

    “我也不知道。”许慕莼茫然地躺回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四柱大床的罩顶,仍是红色的锦帐,旖旎委婉随风摇曳,而今床榻之上仅余她一人,与她一世一双人的周君玦却在享受着已为人父的欢愉。

    此后的数日周君玦都吃了闭门羹,照许慕莼的说法,楚岚不离开周府,他便不能进她屋内半步。

    楚岚没离开,楚迟也没有离开,他们被安置在偏院内,等待周君玦的发落。

    没有人知道楚迟到底是不是周君玦的亲生骨肉,没有人敢问,没有人敢提,连柳荆楚也三缄其口。

    “大少奶奶,你就饶了大少爷吧,这几日夜里他都在屋外守着,好几夜都没有睡觉了。”小清看不过去屋内屋外两个人都是愁容满面,急急来做劝解。

    “唔,我又没有不让他睡觉,他愿意不睡是他的事情,就象有人带着孩子上门,我没法说不一样。”许慕莼心里是有气的,先前有气没处撒,如今事主回来了,她身上的气还不全往他身上撒去。

    午夜梦回,那些耻辱的记忆便袭上心头,所谓的海誓山盟都是骗人的,她不是他的唯一,不是他最珍贵的,不是,什么都不是。

    “不要”许慕莼在睡梦中哭醒,感觉骇人的孤寂与恐慌向她袭来,脖子上的作品刚刚愈合,轻轻扯动便又是一番狰狞。

    “小清,小清”

    许慕莼光着脚独自下了地,就着一室的清辉寻找敷伤口的药布。“砰”的一声,扫落桌上的茶壶,她急急往侧一闪。

    “啊”

    紧闭的大门被用力地踹开,“娘子”

    “出去”她不要让他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你站着别动。”在屋外听到什么东西被碰在地上的清脆声响,周君玦便紧张了起来,接着听到许慕莼的惊呼,他的心便悬了起来,不管不顾地踢门而入。

    周君玦寻了火石点起蜡烛,往许慕莼身侧一靠近,她娇嫩的脚下已是一片鲜血淋淋。“别动。”他放下烛台,俯身将她拦腰抱起,双眉紧蹙,一言不发。

    “出去。”许慕莼在他怀里挣扎,她不要在他怀里,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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