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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妾身要下堂

正文 妾身要下堂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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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望着等着,只盼有一日能与他夫妻双双把家还。

    无奈她身为许家的大小姐却连这点自由也没有,无端端被卖入周家为妾,更遇上邪恶的周大少爷,要了她的身子,却想着如何另立正妻。

    莫名地想看到他,即使是远远地看一眼。

    离府已近二日,周君玦是否会因为她的离去而慌乱,还是为能娶正妻而欢呼。除了娘和弟弟之外,他是第一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为了能与他并肩而立,她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无奈却以失败而告终,或许这便是天意,她天生就是小妾的命。

    默默地抚平衣裳上的褶皱,这些日子来总有周君玦为她打理,晨昏定省,如同侍奉长者一般。就象她没给他好脸色看,他依旧噙着笑,做完他要做的事情之后,悄然离去。

    有时候,许慕莼总会拿着铜镜左照右照,看看自己是不是变得象周老夫人一般慈祥和蔼,要不然周君玦伺候她就象她在伺候袁杏似的,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以为他象大部分朝秦暮楚的男子一般,洞房之后提上裤子便翻脸不认人。只是,这般恶劣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事后他仍旧去各地巡铺,半个月之后才臭熏熏地回来。

    她看不明白象他这样的男子,为何至今仍不娶妻,甚至连纳的妾室都往外推。而为何对她这般不同,收了房不说,现如今又想娶正妻。

    富人家的事情她看不明白,一如她的爹爹为何对她们母子三人不假辞色,而偏偏又和娘生了二个孩子。如果他真的不喜欢娘,真的是因为传宗接代,为何在许慕闵出生之后,又与娘有了子期。

    对于爹爹的失望,让许慕莼立志绝不当富人家的妾,可是她已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唯我,她和周君玦已有夫妻之实,即使她想在一年后离去,真的可以象当初立下字据那般洒脱恣意吗

    离开从不曾亲历过生离死别的许慕莼在这短短的几日之内经历了袁杏的病危、子期的伤势,还有她亲手输掉的荷包之战。

    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她就能治好袁杏的病、医好子期的伤,可是却无法买回已成定局的失败。

    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的,比如生老病死,世事无常。可是,为何她的男人却要拱手相认。她习惯了他无赖的言语,习惯了他邪恶的调侃,习惯了他的约束,亦习惯了他温柔的抚慰。

    她想让他和娘与子期那般,在她细心的照料下,过着简单而富足的日子。她不想失去他,一如她不愿意失去娘和子期。

    可是她努力了,她倾心全力,却功亏一篑。在子期和周君玦之间她选择了子期,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选择输掉周君玦,也不愿意看着子期鲜血淋漓。

    “你还要回周家吗”身后是叶律乾轻柔的质问。

    “不回去,难道你要收留我吗”望着被灯火点亮的夜空,许慕莼露出一抹艰涩的笑容。

    “我说过,我想娶你。”叶律乾的表白,已不再需要任何掩饰。

    “可我还是周家的人。”

    “周君玦已经要娶柳元儿了,难道你还要继续骗自己吗”

    许慕莼不解地侧头凝视他,“你说”

    “周府上下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在门上,这不是娶妻又是为何”

    相知 第四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终于弄明白送分是怎么回事了古言送分好麻烦,要开好多的页面。

    于是,我把分都送好了。

    亲们请给力的撒花,不要给我省钱

    “那是周君玦闲得没事干,故意整出来玩的。”从墙角根传来一道略显慵懒的嗓音,在耀如白昼的夜空下,让人有暴揍的冲动。

    而此人正是妙手回春,只治驻颜壮阳之术的程书澈大庸医。此时,他正张开双腿,瘫坐在墙角根,发髻略有些松散,衣裳似乎也不太齐整。自从周君玦每日为她梳洗打扮后,许慕莼对衣裳的齐整十分在意,见庸医大人这般懒散的模样,隐隐担心起娘的病情。

    “你为何在此”许慕莼小嘴一噘,疑惑地目光转向那道紧闭的房门。

    程书澈卧墙而立,“里面那个小鬼找我来的,他说是你的弟弟,让我来救你的另一个弟弟。话说,你弟弟真多。”他有些怨念,别人可以不治,可是周君玦的小妾家的亲戚,他不敢不治,也不能不治。

    许慕莼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不治寻常伤病吗”

    “周君玦的家眷才会有此特例。”程书澈无奈摇头,这辈子他都摆脱不掉的孽债。“不过看诊前,我有话和你说。”眼神飘向另一侧防备而立的叶律乾。

    许慕莼抬眼询问:“叶大哥”

    叶律乾不太放心地睨了一眼,心有不甘地退至行舍之外。

    “好了,庸医大人。”许慕莼摊摊手,找了一处干净的台阶坐下,又伸手掸了掸身侧的位置。

    “这个故事有些长。”程书澈也不客气,席地一卷,慵懒地倚在台阶上,“知道后院的兰花有何来历吗”

    许慕莼摇摇头,她知道的不多,等于不知道。

    “那是瑶儿与我私奔后留给子墨的唯一信物。”月朗星稀,正是人月两团圆,而他却与瑶儿阴阳两隔,再会无期。“那一年,瑶儿和你一般大,正是少女怀春,天真烂漫之时,满心期待子墨三媒六礼,大红花轿将她娶进门。可是等了一年,子墨仍是忙于盛鸿轩的事务,第二年开春,瑶儿便去找子墨商谈,质问他是不是想悔婚。于是,子墨告诉她一件鲜为人知的事情。要是她听完之后仍想嫁入周家,他也不会再有推托。”

    “是什么”

    “子墨同你说过他父亲与祖父均死在三十岁,且死因不明。”

    “他是祸害,怎么可能早死。”许慕莼苦笑。

    “你一定以为是玩笑。其实不然。”程书澈嫌倚着太累,干脆躺在石阶上,仰望满天繁星。“这是真的。子墨对瑶儿说,如果她可以接受她的相公在三十岁那年猝然死去,留下一大家子的烂摊子和一群如狼似虎的亲戚让她一个人去承受,她是否还愿意嫁入周家。”

    “后来呢”

    “瑶儿还是个孩子,自小长在深墙大院内,如何能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你们私奔了”

    程书澈沉默不语,前尘往事,如斯清晰。他是罪人,永远也无法洗刷的罪恶。“在那之后,周子墨不愿娶妻纳妾,一心扑在盛鸿轩上,他也不愿意有子嗣,他不想看着他的子孙承受和他一样的痛苦。他和瑶儿那般相爱,却敌不过一个命运的浩劫,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比子墨更有魅力。”

    “所以”许慕莼似乎略微懂了,祸害真的会死。

    “所以,他不知道还有谁肯与他风雨同舟经历这未知的一切呀。她要承担的不只是丧夫的悲痛,还有盛鸿轩的兴衰荣辱,照顾年迈的祖母和母亲,或许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他亦没有信心能有一个女子甘愿为他守寡,支撑起周家的一切。”程书澈双臂枕在后脑勺底下,自知那一场离经叛道、不顾一切的逃离背后,是周君玦年少轻狂的背负。

    蕙兰花开,不赋离伤。

    “然后”许慕莼学着程书澈的样子,仰望无垠夜空,灯火点亮的天幕似铺上一层白色的纱幔,繁星划破那层阻隔,肆意闪烁。那是星辰的力量,星辰的光芒,即使乌云盖月,终有消散的一天。

    “然后,就是现在,你是他收的第一个小妾。”

    “他也要娶正室了不是如你所说,他以前没找到这样的人,现在他或许找到了,元儿姐姐和瑶儿不一样。”许慕莼心尖犯酸,为何不是她,为何他不问她是否愿意。她明知娘有一天会离去,弟弟有一天也会成家立业,但她还是甘愿为他们吃尽苦头。

    “你呢”程书澈突然不再犯懒,倏地坐起身来,一向慵懒至极的眸子噌地明亮无比,难道他的预感失误

    许慕莼露出无害的纯真笑容,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我是小妾呀”

    程书澈挫败地垂下头,怪不得周君玦都搞不定她

    许慕莼笑得象天上的繁星般灿烂,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庸医大人,麻烦你尽快治好子期,我去周府恭贺一下。”

    许慕莼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抬手理了理散乱的发髻,笑得一派清明,人畜无害的样子。程书澈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忙定睛仔细一看,委实无法分辨笑容中的虚假,心中暗叫不妙,望着许慕莼远去的身影兀自发怵。

    倏地,一记重拳灌顶而来,程书澈痛苦万状地皱着脸,抱头闷哼一记。“顾紫烈,我说过很多次,不要打我的头。”

    “不好意思,打习惯了”顾紫烈从屋顶上翻了下来,拍拍双手,很是鄙夷地啐他,“看得眼睛都直了,你嫌命太长是吗”

    程书澈揪了揪已乱得不成形的发髻,纠结不已,“我最讨厌束发,你又给弄乱了,烦人”

    “程小三,你已经有半月不曾洗头了”

    “顾小七,你已经把我的发髻弄乱十几回了”

    二人大眼瞪大眼,一时间气氛似乌云压顶,暴雨欲来风满楼最终以程书澈微眯双眼而宣告结束,原因是眼睛一直瞪着好累,还是眯着舒服

    “程小三,我忘了告诉你,周家被怪侠菊灿灿光临,如今连娶妻的金银珠宝都没了。”顾紫烈无比惋惜地撇撇嘴。

    “怪侠菊灿灿他的菊还没被爆吗”

    顾紫烈挥舞粉拳,似有磨刀霍霍向猪羊之势,“程小三,不要污蔑我的偶像。”

    ♂

    周府大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大红喜字贴门墙,火树银花不夜天的临安城内中,这一处宅院委实给人气派不凡的低调奢华,不至于太张扬,却又足够的醒目大红色调。

    许慕莼二话不说,抬脚走进门房,管家见她出现,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顿时锃亮无比,连皱眉都平整许多,连一向眯着的混沌双眼都明亮似繁星。

    “二二”

    “我不饿,谢谢管家。”许慕莼昂首挺胸,迈着坚定的步子一路行至人声嘈杂的厅堂前,堂首坐着周老夫人,一脸肃穆之色,边上立着周君玦,眉头拧成麻花,正与周老夫人窃窃私语。

    堂下伺候的丫头下人们均是垂首静默,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四周庭院却嘈杂非常,下人们提着马灯、举着火把似乎在寻找什么,也均是一脸菜色。

    “咳咳。”许慕莼面带笑容,缓步走至周老夫人跟前,乖巧地唤了一声:“娘”刻意忽略掉立在一旁的周君玦,继续道:“娘,娶正妻还得这般庄重啊我看下人们都累了,要不要我去跑两趟”

    “莼儿,”周老夫人丰富的脸,笑容里意味深长。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和元儿正好有个伴。”周君玦瞬间稳定了心神,嘴角挂着他邪恶却淡定的笑容,“娘子,先前这大红喜字是为迎娶你而贴的,既然你如此大方,我也不妨从善如流只是这三媒六礼正巧被怪侠菊灿灿给偷走了,估计怪侠大人也想娶妻。这样一来,正好我可以把你和元儿一起娶了,你既有意让贤,那就委屈你继续当小妾了。没想到娘子如此大度,连正妻一位都要让贤。这样吧等我死了之后,你也一起陪葬吧,黄泉路上有个伴。”

    相知 第四十一章

    厅堂内万籁寂静,府邸四周的嘈杂渐渐被许慕莼抛之而耳后,唯剩周君玦那熟悉而有又些讨人厌的低沉嗓音,戏谑如常,却又声声敲打于心,一如他邪恶的笑容,即使午夜梦回,依旧撩拨那颗尚未启封的少女心弦。

    他说:这大红喜字是为迎娶你而贴的。

    她垂首低眸,盯着摇曳烛光阴影下的玄色衣袂,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事实。

    他要娶她

    他说:没想到娘子如此大度,连正妻一位都要让贤。

    他要娶她当正妻

    伸出食指探入耳中,抠了抠耳洞。许慕莼默默地扬起头,试探性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周君玦丰神俊朗的笑颜上挂着坏坏的痞气,“好话不说第二遍。”

    “你”许慕莼挑眉怒视,“你要纳妾”

    “之前就想娶个小妻,没想到小妻大方,硬说要当小妾,唉我只好勉为其难再娶一个。”周君玦放肆的笑容愈发张扬,掩饰不住的笑意洋溢在眼底眉梢。

    许慕莼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一脸委屈地埋首苦思,为何问也不问便说了一大堆,回来抢话也就算了,连小妾的位置也要抢,这下

    “只是怪侠菊灿灿把周府的金银珠宝都给偷走了,顺便把准备好的三媒六礼物什也一并偷了,现在想享齐人之福都要缓些日子。”周君玦一副扼腕惋惜的表情,欠揍至极。

    许慕莼这才又抬起头来,“偷走了那你不变成穷光蛋”这才是重点这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周府的金山银山都没有了,那她还嫁什么啊,还不如嫁大牛哥呢

    “恩,是这样的,为夫我现在一穷二白。”周君玦还是在笑。

    “既然如此,你还养得起小妾吗”许慕莼小脑瓜一转,眼神炯炯。

    “养不起,所以你要养我。”周君玦那欠扁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唇角都快咧到耳根下。

    许慕莼鄙夷地一撇嘴,既然如此,何不她鼻眼朝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那不让你纳小妾,元儿姐姐也不许进门。”

    “唔但凭娘子吩咐。”周君玦夸张地一揖,随即往厅堂内噤声的众人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限你们明日晌午之前找齐销金大袖黄罗、销金裙段、红素罗大袖段各九十九套,珠翠团冠,四时冠花,珠翠排环各九十九款,上细杂色彩段,疋帛,还有花茶、果物、团圆饼、羊酒共九十九担,明日晌午送至许府下聘,正月十八开门迎亲。”

    “等等。”许慕莼有一种深深的阴谋感,“这些东西谁给银子”

    “老身给。”周老夫人一直处于被无视的位置,终于有了发问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轻声咳嗽表示她不容忽略的长辈身份。

    “呃娘亲”许慕莼觉得被转晕了头,她是回来俯首称臣,承认自己的失败,顺便想表达一下多日未见,甚是想念的心情,只是却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不知东西南北,茫然忘了该如何接茬。

    周君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神色堪虞地说道:“娘,让娘子给,我们现在是穷人了,她得养我们。”

    周老夫人曲起食指,又好气又好笑地敲在周君玦收拾整齐的头顶,“咚”的一声脆响,正色道:“还闹怪侠菊灿灿要是偷得穷咱老周家,还能枉称临安首富。看你这模样,还敢叫莼儿养你他要是真变成穷光蛋,咱娘俩就不理他,任由他自生自灭去。看他还怎么折腾”

    “娘”周君玦捂着头顶,状似无辜地含恨摇头,“你是有了媳妇忘了儿。”

    “你还有了媳妇忘了娘呢。”周老夫人寸步不让,针锋相对。

    许慕莼很迷茫地看着眼前二人你来我往,丝毫没有被盗后的悲愤,对于她的出现,他们也没有太大的惊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咳咳”清了清嗓子以示存在感。

    周家母子双双转头看她,两张相似的脸上均带着她猜不透的神采飞扬。

    “为何是娶我我不是输了吗”

    “我有说过输了就要娶柳元儿吗”周君玦正色一凛,神色端肃。

    “我”许慕莼努力回想。

    “这是娘子自己下的定论。”周君玦又挤开一丝笑容,特地贴上大红喜字等着她自投罗网,居然让他等了两天,一出现便说让他娶妻什么的。

    “再说,你也没有输。”周君玦从怀里掏出一叠宣纸,“这是下订的单子,一共是二百个香囊和三百个荷包。”

    许慕莼听得眼睛都直了,直勾勾地望着他手中那一叠上好的宣纸,下个订都用上好的宣纸,真有如此奢侈吗五百个许慕莼舔了舔下唇,紧张地伸出手,“真的吗”

    “还有这张订单是盛鸿轩的,二千个小茶包。”“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周君玦又再度露出他的坏笑,“娘子,现在该你说说,这两天都去了哪里”

    许慕莼抓起那一叠写好的单据,不敢置信地翻动,无奈她是一半文盲,只能看懂上面写的数量,加起来确实有二千五百个之多。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呀,比她卖茶叶蛋还多。以前就算茶坊酒肆下订也不过是百八十个,这次却有二千五百个

    “娘子,这两天你去了哪里”周君玦看着他家小木头一脸财迷的嘴脸,很是纠结。

    许慕莼回过神,大吼一声:“糟了庸医大人还在书院呢相公,给银子。”伸手一摊,平整的手掌在周君玦面前摊开,“能先预支聘礼吗”

    周君玦刻意不去追寻她的行踪,等着她自投罗网,不曾想二日过去了,大门口看热闹的人潮一波又一波散去,他的小木头仍是沓无踪迹。他这才让各铺掌柜四处探听一番,传回来的消息差点没把他气死,他的小逃妾又跑到万松书院和那个叶律乾混在一起。几番冷静之后,他差人去了趟书院,打听清楚情况,正巧许慕闵自书院慌慌张张地跑至济世医馆,他便让程书澈那懒得不能再懒的庸医走一趟。

    “做什么”这是典型的明知故问。

    “给庸医的诊金。还有药钱,你小舅子被人打了,那花容月貌差点毁了,你说严重不严重”想起许子期那张比女子还秀气的脸,许慕莼心中一阵抽搐。

    “如此说来,你是答应进我周家门了”周君玦一听小舅子这称呼,心中满意非常。

    “这个嘛你真的不娶柳元儿”

    “不娶。”

    “那好,我要把弟弟也接进府中,可好”许府不安全,还是留在身边放心些。

    周君玦今日晌午也便查清了许子期一事的由来,着人去了趟出事的茶坊,询问出当日的一众惹事人等,一并报官请衙门代为缉拿。如此一来,许慕莼最为亲近的两个人都住到他府中,他还愁小木头会跑吗叶律乾不足为惧。

    “一会让程端给送过来。”程书澈自然是身负重任而去,岂能空手而回。

    许慕莼一听这话,“庸医大人你是让去的”

    “你以为许慕闵有这么大本事可以请动懒得跟叫花子有一拼的程端吗”周君玦很郁闷,他的小娘子为何总把他当成普通人一般。

    “也就是说,你知道我在哪里,你都不去找我”许慕莼瞪大双眼,眼中似的火苗蹭蹭往上冒。自从听说他不娶柳元儿之后,她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无形中的欣喜被愤怒取代,还有那一丝小女儿家的矫情。

    “周子墨我不嫁了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噘嘴,甩头,往后转。

    这个男人老谋深算,老j巨滑,将一个j商的本质发挥得淋漓尽致。说什么一到三十岁就死,说什么需要一个能与他共同承担一切的妻子。

    “娘子,你不嫁如何得到我的家产呢”商人,总是在特殊的时刻有特别的办法。在商言商,周君玦甚是希望他的妻子是一个爱财之人,爱财才会惜财,惜财才会敛财。因此,许慕莼当之无愧,她骨子里对于银子的无比痴迷正是商人妇所必备的潜质之一,她对金钱的预知能力,她在面对困境迎难而上,知变通,巧思虑,化腐朽为神奇,任何一点上都略胜于出身商贾世家且浸滛许久的柳元儿,只是手段租显稚嫩。然,这也正是她的优势所在。

    “周子墨,你好下作,就为短命一说如此手足无措,好歹你也是临安城响当当的人物,怎能如此畏首畏尾。是怕我因为你快死了,就不愿意与你一起承担,还是我形单影只,不足以当此大任,亦或是我没有资格与你并肩而立,你需要找一个象柳元儿那样家底殷实,就象当年的娘亲一样,有坚实的娘家做后盾。你敢说你没有动过娶元儿姐姐的念头吗”许慕莼愈发觉得委屈,这些日子以为她苦苦地承受煎熬与不安,就为了这样一个可笑的借口。

    “你都知道”周君玦略略吃惊。

    “庸医大人都告诉我了。”

    “我是动过娶元儿的念头,可是这几日来我一直夜不能寐,想着以后你会对我不假辞色,甚至不理不睬,心中便是一阵难言的彻骨之痛,想着不能看到娘子你无邪纯净的笑容,不能听到你爽朗的笑容,不能触碰你我多活几年便会难受几年,还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年少时,他想着坐以待毙,羽翼渐丰时,他想过先下手为强,而今时今日的他,能做的事情很多,他有大把的银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愁查不清当年的事实。

    他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茫然地先下手为强,他需要做的是引蛇出洞。

    多年来未曾娶妻纳妾,委实让那些人在梦中不知道笑醒几回。年少时不懂人定胜天的道理,如今他再也无法继续姑息。祖父的死、父亲的死,已经是如此残酷的无形鞭笞,做为周家的长子长孙,已然确定临安城商铺第一人的位置,又何惧那些无中生有的命运桎梏。

    入夜时,程书澈和顾紫烈将许子期送至周府,尾随于后的还有衣裳破败的叶律乾。他和顾紫烈二人着实有些怪异,两个人的脸上都有或深或浅的擦伤,头髻略微凌乱。

    只有程书澈稳稳地将顾紫烈揽在身侧,咬牙说道:“顾小七,你还敢继续打架,我就把你送回姑苏。”

    “明明是他先出手的。”顾紫烈很不屑地朝叶律乾挥舞小粉拳,她不是打不赢他,是不能打赢,勉强弄个平手出来,比打赢还辛苦。

    叶律乾丝毫不理会她的挑衅,犀利的目光透出一丝温柔望向乖巧地立于周君玦身侧的女子,为何他总是看到她坚强不可一世的一面,而她最为温柔妩媚的一面却只能在周君玦身边才能尽情舒展。眸中的温柔被失望与无奈取代,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要不是你出手抢病人,他能出手吗你还有理了是吗”程书澈弹掉她头上的菊花瓣,“你就算是怪侠菊灿灿的追随者,也不必顶着菊花四处跑。”

    子期已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一再地嘱咐不可让袁杏知道他被人毒打,陪同前往的许慕闵轻柔地安慰着,向许慕莼要求陪伴在子期身侧,等他伤好后再行离去。

    许慕莼对许家这位大少爷一向没什么好感,感念他对子期的疼惜,也不便阻拦,只是搬出爹爹与大妈来。没想到,许慕闵却对她说:“姐,你要出阁,我在这帮忙也是应该的,爹爹已经和周公子商讨好大小事宜,只需着人回府说一声便是。”

    原来许慕莼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气定神闲的某位公子,原来他们什么都商量好了,就等着她送上门。

    “我不嫁,我就是要当小妾。把方才那些九十九套什么的,都折合成银子给我。”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她这可是亏本的买卖,再说有大把的单子,她哪有时间成亲

    “娘子”周君玦咬牙切齿。

    程书澈抿嘴偷笑,周子墨啊周子墨,你也有今日

    成亲是大事,被曹瑞云卖了的时候,她不懂事,也不敢叫这个板。今日不同往日,他想娶她当正妻,她还不乐意呢

    “当正妻以后不好改嫁,等你死了之后,我就带着你的家产找个身体壮实的改嫁去,我看大牛哥挺好,身体一定比你强。”这就是周君玦的死岤她终于也能挺直腰杆,说一回不了。

    “娘子,小妾是得不到家产的。”

    “唔,那你先把你毒死吧”

    周老夫人则是一脸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在脑海中铺开子孙满堂的美好画卷。

    相知 第四十二章

    正月十五一早,天方蒙蒙亮,周府大门已是敞开两侧,管家领着下人们毕恭毕敬地分列两侧。

    一大清早从被窝里被挖起来的许慕莼一脸的起床气,要知道她已经是二天没合眼,昨夜已被周君玦闹腾大半宿,非缠着她一起睡,她自然是万般不愿千般不爽,一脚将他踹到床底下去,如此反反复复竟是过了子时她才浑身无力地睡死过去,也忘了最后周君玦是如何爬上她的床。只知道一大清早这祸害一脸明媚如春的笑容把她从梦中惊醒,撩起锦被,将她一把捞出,为她梳洗打扮,换上一件粉藕色的小衫和绛红色的罗裙,将她妆扮得粉嫩无比。

    想当初,他不回房睡的时候一想到这里,许慕莼就一肚子的窝囊气,对柳元儿的余怒仍是未消。就算周君玦真的不想娶她,可她却是想嫁入周家的,看她那挑衅的眼神就可略知一二。

    被周君玦半拉半攥地拖到大门口,许慕莼很不客气地一脚踩在他的鞋面上,还稍稍用了脚劲。“啊,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露出纯良无害的笑容,许慕莼眨着水灵灵的双眸,又下了几分脚劲。

    “娘子,你的胆儿养肥了”周君玦微眯双眼,笑容狰狞。

    许是一番折腾下来,她曾经深藏于乖巧表面下的顽劣性子渐渐显山露水,面对这个她愿意尽心尽力去争取的男子,她不想再也隐瞒她的情绪,也不想隔着一层伪装的面具虚伪以对。

    “那还不都是你养的。”许慕莼状似羞涩地一笑,含首垂眸,眼眸中带有未曾完全清醒的混沌,别有一番风情。

    周君玦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旷置许久的欲望被撩拨、唤醒,按压于心中的热情似有破膛之势,他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几日不见,她又瘦了,单臂就能箍紧。

    “相公。”许慕莼见退无可退,身子不断地往后仰去,“相公,我还没漱口呢。”不行,又要咬上来了,这人果然是属狗的。

    “反正我也没”周君玦当着身后一干下人的面,也不避讳,双唇一压而下。想着正月十八的大婚,想着真正属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为何定在三天之后的正月十八,而不是今日。周君玦似泄气一般粗暴地扫荡她的甜蜜,那久未品尝的可口大餐。

    久违的柔软,久违的芬芳,久违

    还未细细口味那些久违的久违,他那自恃甚高的美臀便被一根硬物重重地戳中,反复地戳,一下比一下用力。

    话说,这可是临安首城的宅院,正儿八经打开门迎客,还有谁敢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来捣乱。

    周君玦忙放开被他品尝正欢的唇瓣,回过头一看,纠结的眉眼立刻舒展开来,换上一副谦卑恭敬的模样,垂首唤了一声:“祖母,您来了。”

    仍被搂在怀中的许慕莼迷迷糊糊地随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大门口立着一位慈眉善目,却又一脸紧绷严厉的老太太,她手中的龙头拐杖直指周某人几次三番跃跃欲试的美臀,还时不时又戳了一下。

    真是大快人心,许慕莼忍不住轻笑出声,却惹得老太太怒目而视。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龙头拐拄在地面上,咚的一声脆响,伴着老太太中气十足的低吼,身上略显平庸的粗布衣衫跟着抖了一抖。

    “祖母,孙儿已恭候多时。”周君玦揽着许慕莼向老太太引荐,“祖母,这是孙儿要娶的妻子,许慕莼。莼儿,叫人啊。”

    许慕莼眼眸一转,乖巧地唤了一声,“祖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老太太身姿矫健地跨过门槛,朝身后跟随的老妇人喊道:“方嫂,把我的东西都搬进来,顺便让这不孝孙到厅堂前罚站。”

    “罚站”许慕莼心下一乐,原来还有罚站这样的事情,再侧过一看,周君玦那张温润如水的脸上出现一条深而长的裂缝,咬着牙硬撑着他那雷打不动的平静无波。

    “祖母,需要给你戒尺吗”许慕莼乐得忘形,思及书院有些老学究体罚学生时的情景,便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老太太皱眉回眸,眼神嗖嗖地自上而下打量,“不必了,我有龙头拐,使着顺手一些。”

    声如洪钟,健步如飞,老太太一马当先,身后的随从捧着诸多包袱紧随其后入了府中。

    见她们走远后,许慕莼伸出食指戳在周君玦结实的胸膛上,硬憋着笑,只是那掩饰不住的快慰已蔓延至她的每一寸肌肤,身子因憋笑而轻颤,“相公,赶紧去吧。”

    周君玦倏地再次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被撩拨起的欲望有渐渐抬头之势,在严丝合缝的身体重合间,稍稍抵在她的小腹间。“小妖精,还不都是你害的。”

    天地可鉴,他在祖母眼中一向端肃正派的形象可谓是毁于一旦,是谁说的,美人误国呐祖母回府第一眼便瞧见他这副登徒浪子的模样,肯定会重罚他。

    周府中有两根顶梁柱,一根是他的母亲,一根是他的祖母。如果没有她们的坚强与果敢,便没有今时今日的盛鸿轩。他敬祖母,敬母亲,未敢忤逆半分。这是对她们的尊重,也是一个小辈应尽的义务。

    “相公,你又来”许慕莼俨然知晓小腹间那一不安份的硬物是何物什,羞红着脸略拉开身子,“流氓无赖”

    “娘子,你说你有没有想我我不在你房中过夜,你是不是很想我”有意无意地贴合厮磨,鼻尖抵她脸庞上,轻声挑逗。

    “相公,我只是在想,要是你继续磨蹭下去,就不只是罚站如此简单了。”许慕莼是见得风浪的庶出之女,见惯了别人的脸色,也识得此中真谛。她故作轻松地调侃试探,似乎并不招老太太的待见。

    周君玦淡定地往府内一瞥,“那你安慰安慰我。”

    “你又不是子期。”许慕莼无奈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微眯双眼。

    “晚上你”俯在她耳后一阵细语。

    “呸”许慕莼又是用力下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脚背上。“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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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慕莼见老太太也没召见她的意思,便去看了看子期和母亲,嘱咐下人好生伺候,又回房睡了一会回笼觉,方伸着懒腰行至厅堂前,只见周君玦仍立在堂前纹丝不动,腰板挺得真直,下颌微扬,双掌负后,春风吹拂而过,带起他的玄色衣袂,俨然一副赏花望月般的玉树临风。这是罚站这分明是卖弄嘛哪有罚站还如此风度翩翩,气定神闲,连大气都不喘,甚至连汗都不曾渗出。

    “娘,我饿了。”罚站的人不能用午膳吧许慕莼美美地一笑,跨进厅堂前朝周老夫人撒娇,才想起此时不宜过于放肆,却已无法收回,只见厅堂出两道寒光,她残存的睡意立刻烟消云散。

    “祖母,娘。”忙立好作揖,一副大家闺秀的庄重模样。要说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一应礼仪也都是自小习得,虽迫于无奈挤身市井,然骨子时自小被浸滛的端重礼仪已成为如影随形的一部分,只是在特殊的场合便可运用自如。

    老太太寒光一收,“荆楚,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儿媳妇”周老夫人闺名荆楚,出身于临安织锦世家的柳家,少时顽劣成性,颇难驯服。当初老太太并不太合意这个儿媳妇,出身名门,刁蛮任性,无奈儿子喜欢,她也不好阻扰。因此,她在周君玦年幼时便为他定下书香门第的沈瑶儿,以冲淡周家上下的铜臭味,为周家沾染些斯文。可惜沈瑶儿不堪重负,夜奔私逃,客死他乡。

    如今,她却还要面对这样一个看起来资质平平的孙媳妇,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与她那谦谦君子般正派的孙儿调情,真是门风败坏啊

    老太太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娘,玦儿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不,应该说过了娶妻的年纪。眼瞅着就要三十,终身大事也该办一办。”周老夫人柳荆楚特地梳了一个高贵大方的堕马髻,气势上犹胜一脸严肃的老太太。

    许慕莼低眉顺目,目光自她二人身上溜来溜去。平日里柳荆楚只是绾起普通的低髻,今日却如此隆重,却又不曾在门口迎接,想来颇有些怪异。

    “这生辰八字合了没有”老太太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合了。”柳荆楚淡淡地回了一句,也不多话。

    “哦”茶碗轻轻地扣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盘旋地厅堂内。“我倒是听闻许家的大小姐是庚寅年庚寅月庚寅日出生,可是事实”

    “娘,我记得您娘家舅舅过世时,曾遣人送来您的生辰帖,上书您真实的生辰,您似乎也是庚寅年出生的。”柳荆楚似乎早有防备,不慌不忙地回道。

    老太太面色一凛,“所以,我绝不容许再有庚寅年出生的女子入周家的大门。”

    柳荆楚闻言,理了理衣裳,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娘,您有所不知,他二人已行周公之礼,您不允许也是不行的,这要是传扬出去,周家的脸面何在再说,这喜帖已广为发放,岂能儿戏。”

    “胡闹”老太太一掌拍在桌面上,“没有我的允许,你们竟敢擅自主张。”

    许慕莼立在堂内听得云里雾里,只道她二人剑拨弩张的氛围渐渐扩散,她默默地立在当中,似乎是在陪周君玦罚站,不敢插嘴。

    婆媳之战似乎是豪门大院经常上演的大戏,原以来周家人丁稀薄,柳荆楚一向疼她,也就没有这类事情,不曾想,还有一位藏身于后的高人将将现身,将尚算清晰的局面轻轻一搅,化为一滩混水。

    “不知道娘有何高见”柳荆楚瞥了一眼立在堂外的儿子,心中呜咽不已,儿子啊,罚站这等小事以后还是让娘来,抵挡洪水猛兽的大事,一定是身为男子的你身体力行才是。

    “收了当小妾。”老太太不假思索,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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