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萝卜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相宝2：秘物章节目录 第246章 张老家事
- “相宝2：秘物 ”</p>
卢灿一辈子有两大污点，为人诟病。</p>
其一是女人，无需多说；其二就是文物大盗！</p>
尽管他成立虎园博物馆，在香江截留无数可能流向西方的文物，可这种情况，只有他自己才清楚。更多的人，看到的则是虎园博物馆庞大的“吸聚效应”，致使国内文物源源不断的透过各种渠道，流向香江，流入虎博。更有甚者，不少媒体及文物保护工作者，直接拿出他早期在国内“鲸吞”文物商店、古董店铺的事实证据……让他百口莫辩。</p>
最开始，卢灿还邀请一些御用写手，为自己辩解，到后来，索性躺平——爱咋说咋说。</p>
现在，这种苗头已经出现——防卢灿甚于防川！</p>
鉴于他的特殊身份，国内相关部门不可能采取强硬措施来阻止他去逛古董市场、友谊商店，但是，以鹰派文物工作者为首的文保机构，却想出另外一个办法——邀请他去参加各种会议、参观，将他的行程给安排的满满当当，空闲时间的出行，也有专人陪同……</p>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行程：</p>
九月十九日，卢灿参观故宫并参加清三代艺术发展座谈会；</p>
九月十九日晚，应邀出席文管会中国文物研究所举办的晚宴；</p>
九月二十日，受邀参观历史博物馆，并参加历史博物馆与虎博的合作交流探讨；</p>
九月二十日晚，参加工美集团举办的晚宴……</p>
想私自溜出去，门也没有！</p>
这套操作，直接把卢灿给整懵圈——自己啥时间成“全民公敌”了？</p>
北大医院病房，准备办理出院手续的张老，听说后，哈哈大笑，直不起腰来，笑到最后，老爷子竟然剧烈咳嗽起来。</p>
他的支气管炎和肺炎，都忌讳剧烈咳嗽，这下顿时把一屋子人弄得慌乱起来。</p>
张泽宗的媳妇去倒水，小姑子手忙脚乱地帮父亲顺着气，卢灿和孙瑞欣也呆立当场，潘苏连忙轻拍老爷子的后背，“你个死老头子，这点事，这么好笑？”</p>
好一会，张老才平抑下咳嗽，脸色涨红，对潘苏摇摇手，“没事的没事的，容我缓缓。”</p>
话说没事，可是，任谁都能看出，这中间有故事，只是老爷子似乎不太想说。</p>
大家都自觉的没再提这件事，老爷子马上出院，谁也不愿意他再因为咳嗽而影响病情。</p>
病房中没啥可收拾的，多是一些探望者带来的橘子苹果、纸包糖块、栗子之类，很有时代特色，大家拾捯拾捯，塞在一个大编织袋中，张泽宗拎着。</p>
临出门前，张老还风趣一句，“这么好的病房，还是第一次享受，都有点舍不得……”</p>
老爷子还要回首看一眼，却被潘苏奶奶推了一把，呸呸两声，“看什么看，再好的病房咱以后也不来。”</p>
“你看，你又想多了，我就感慨……”</p>
“医院有什么好感慨的……”</p>
两位老小孩，拌着嘴出门，都透着洋洋喜气。</p>
小姑张传彩和孙瑞欣俩人笑着，聊着天跟着出门。</p>
一行人和遇到的医生、护士，微笑着招呼，张老时不时还与其他病友聊上两句。</p>
八十五岁的老先生，能满脸笑容的从医院走出去，绝对是人生大幸事。</p>
卢灿走在最后，心中感慨莫名，自己这只蝴蝶，两次煽动翅膀，终于将张老的命运逆转……但愿老人家从此无灾无难，仙寿永享！</p>
快到一楼时，一位五十来岁黑瘦的中年人迎上来，“爸，贾主任他们来了，就在大厅。”</p>
这位中年人是张老唯一的儿子，张泽宗张泽瑞的父亲张柳喜。</p>
卢灿来京城几次都没有见到张柳喜，这算是第一次见面，在张泽宗介绍下，双方握了握手。</p>
张柳喜双手紧握，“卢先生，感谢……谢谢你照顾我家阿宗。我养的孩子我知道，那就是个不争气的，要不是你带着，他哪有今天。”</p>
卢灿微笑摇头，“哪里话，泽宗很能干的，我在京城这边多亏了他打理。”</p>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p>
张老前后四房夫人，长房于1938抑郁病逝；二房是京韵大鼓艺人，1948年离异。</p>
三房就是张柳喜的母亲，一直掌管张家财政大权，可是，建国后一夫一妻制，张老需要在三房和四房潘苏之间做出选择，最终，张老选择了潘苏奶奶。</p>
1952年还发生三房王氏状告张老一事，在当时闹得轰轰烈烈。</p>
王氏在离婚之后，一气之下，带着儿子远走石家庄。</p>
张柳喜遂即在冀北成家立业，很少回京——这其中，有地理距离的因素，当然也少不了对张老当初选择的愤怒与抗议。</p>
倒是张泽宗和张泽瑞，常年待在京城爷爷这边，潘苏奶奶待他俩，视如己出。</p>
这次张老与潘奶奶回京，除了帮助卢家打理关系外，还有一件重要事情，那就是立遗嘱，办理财产分割。潘奶奶再显大度，她同意了张老的分配方案——将津门老宅，也就是卢灿曾经居住的静园，划给张泽瑞；将后海胡同的四合院，给了张泽宗；而她的亲生女儿张传采，仅仅得到钱粮胡同中的一座小杂院。</p>
这次立遗嘱，也让张家多年来的“内部矛盾”得以大大缓解——张老病重，张柳喜主动探望。</p>
张家的家事，卢灿是外人，不好介入也不想介入，笑着问道，“您说的哪位贾主任？”</p>
“文管委的贾蓝坡主任来探视，听我说老爷子出院，没上来，在大厅等着呢。”</p>
张柳喜口中的贾蓝坡，卢灿知道，中国著名考古专家，学者，三十年代周口店遗址后期挖掘工作的主要负责人之一，现任中国文管会副主任、中科院院士。</p>
这也是个奇人。</p>
这位老先生，只有中学毕业，学历很低，年轻时在中国地质研究所做学徒帮工。恰逢裴文中老先生发掘周口店猿人遗址获得重大突破——发掘出第一件完整“北京人头盖骨”，研究所决定扩大挖掘团队规模，于是，贾蓝坡以“练习生”的身份，加入挖掘小组，当时他年仅二十二岁。</p>
他追随在考古学家裴文中，以及古生物学家杨钟健教授身边，勤学多问，四年时间，竟然从练习生到练习员，再到技佐、技士、技正——这是清末民初技术工种的分类品级，弯弯依然存在，技正约等同于现在的工程师。</p>
1935年，裴文中教授因为赴法留学，周口店遗址后期挖掘工作交给贾蓝坡负责。</p>
当时，贾蓝坡仅有二十七岁。</p>
贾蓝坡接手后，周口店遗址挖掘工作在他的带领下，井井有条，并于隔年，再度取得重大突破——连续挖出三件较为完整的“北京人头盖骨”，轰动一时。</p>
贾蓝坡也因此名震文博圈，时年二十八岁。</p>
让人非常遗憾的是，裴文中以及贾蓝坡等老一辈，辛苦发掘的五件完整的“北京人头盖骨”，以及一百多件骨骼化石，竟然在抗战中后期，离奇失踪。</p>
有关这起失踪案，流言颇多，有毁于战火说，有沉船说，有流于东洋民间说，有埋在地下说，有美国说……不一而足。多年来，有不少组织曾经寻查过，但最终都杳无音信。</p>
听说贾蓝坡来了，卢灿犹豫一下，放慢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出面。</p>
这是有原因的。</p>
张老曾是文管会部员，贾蓝坡是现任国家文管会副主任，他出面探视，必然是代表官方。官方慰问张老，自己出现，是不是过于“抢镜”？</p>
这还不是主要因素。</p>
让卢灿不太想见对方的直接原因是——这又是一只鹰，而且还是头鹰！</p>
贾老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第二任中国海外文物统计及考察办公室主任。</p>
这一单位，俗称“文物回流办”，源自于1949年新华社驻港分社社长黄作梅先生创办的“中国文物保护小组”，当时归属于华南文艺联合会管辖，最著名的案例，就是回购《五牛图》。</p>
《五牛图》被收归国有，文物保护小组居功至伟，遂即被升格，黄作梅先生兼任第一任领导。在此之后，一大批流落香江的文物都经由他的运作，顺利回到了祖国的怀抱。</p>
可惜的是，1955年，黄作梅先生在前往万隆会议的途中遇害，这一组织遂即遇冷，随后又是……一直到1978年，乾坤秩序再定，文管会再度提议成立“文物回流办公室”，获得国家认可。</p>
由于文管会夏鼐主任年事已高，遂即推荐贾蓝坡担任第二任文物回流办的主任。</p>
卢灿与此老之前有过一次隔空交手。</p>
上次他到津门，收购津门张家和周家藏品时，遭遇津门博物馆馆长冯德生的强力阻拦，卢灿不得不动用“钞能力”，最终拿下两家的存货。</p>
事后，卢灿得知，当时冯德生背后之人，就是贾蓝坡老先生。</p>
面对这样一位人物，卢灿自然不太想直面对方的。</p>
讲真，卢灿非常佩服这些老先生，譬如贾蓝坡，譬如单世元和徐梆达，又譬如王世襄等等，他们在文博保护和研究方面，殚精竭虑。</p>
但是，好感归好感，立场决定态度。</p>
卢灿一向自诩为中华文保工作尽心尽力，可是，国内的这些老教授却不是这么认为。</p>
他们的想法中，“香江虎博”压根不属于“中国文保系”，国内文物流落到香江，就是流落境外。在他们看来，虎博，充其量就是一家私人古董藏馆，哪天卢家没钱，里面的东西照样会卖掉……</p>
这就是双方矛盾的根本之所在。</p>
“阿灿，我带你去见见贾主任。”老爷子已经下到一层，回头对踌躇中的卢灿招招手。</p>
这下没得躲了，见一见也好！</p>
卢灿笑笑点头，“诶，好的。”</p>
一楼楼梯转角过去，就是住院楼大厅。</p>
就见一位戴着茶色眼镜的老者，站在大厅中间，中山装，个头不高，白发背头，背着手与旁边几人说笑着，很有气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