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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七零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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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我手上的硬性固定终于拆了下来。我也一路坐车到了四川。其实这个想法早在半年前就有了,但是当时浑浑噩噩最后也懒得去干了。

    刘全有现如今就是个没有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的残疾人,这结果非常惨,但是想象当年的那一场车祸,再看他,那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儿了。

    二郎山的老路早就被封了,我没去过事发的地方,但是新路我是走过的,尽管现在全程都是隧道,但是那种万丈深渊给人内心带来的惧怕还是没法那么容易避免的。

    百十来米高的山坡,老大巴车滚落下去,司机险中求生,其他的则没有一条活口,其中还有两具尸体没有找到。这与袭击他们的那帮持枪黑衣人一定脱不了关系。

    刘全有最后应该是住在了成都或者周边的一家养老院里,其他的资料我并不知道,但是想来从他开始查起,至少这条路线就没有错。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个刘全有到底人在何处,我按照种种信息得知,至少这个人不会去别的地方,当时开大巴车的司机基本还都是国家层面上的员工,有保险,出了事儿一定是政府来照看。

    但是整个成都那么大,我虽知道一定就在这里,但是埋头找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其实问题转个思路它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只要给耳姐打个电话我想她绝对是知道的,只是这个电话不能打呀,一来我怕她们知道我的行动,会有其他应付我的动作,这与我不利。其二还是出于情面,没法子开口。

    我的思路有两条,但是等到了地方之后我就发现这法子根本行不通。我们国家的档案体系早在建国初年就成型了,大量的记实文档,例如各地的一些大小事务,不重要的一般都是三十年到五十年销毁一次,重要一些的例如案宗,志录之类的都有单独的永久存档,这是档案所压仓库的东西。其他比如机密文件,其实这些东西都不属于档案的范畴,没人会将它们存在明面上,他们也有自己单独的体系管理,常人,甚至是体制内的人都几乎不能窥见到。

    一九九五年,这个时间段不算早,当年的民事类存档还没有到规定销毁的年限,而且自打进了本世纪来,网络信息技术大量用于档案存储,已经很好的解决了空间的问题,零零年前后的文档也一一存入到电子档案之中。

    我的法子是想办法直接进当地的档案局,查询当年想关于事发地的案件记录,一车死了几十个人,这不是小事儿,不可能会没有存档。

    但是各地疏通了关系,最后还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呀。我托人找到了体制内的一个朋友的朋友,从他口中得知,现如今那地方就别想了,档案局的职员也只是负责公开部分的整理和对外借阅,需要查询,个人也可以开证明去借阅,找不找人没什么区别。而那些封存入库了的,除非政府机关调查,否则就算是专项负责的职员也没有完全的权利借调出来。现在都是有系统的,汇总的时候,有人员或者件次出入,这都是大事儿。

    我照那人所说,整整在借阅室查了两天,这里的东西确实齐全,时间最早的甚至到了一九五几年,那些县志资料甚至都有秦汉时期的,可是偏偏,我要查的东西就是没有。

    案牍记时这边走不通,我也只能去找刘全有本人。但这路也不好走,浑浑噩噩已经在成都转悠了一周多。手掌上的骨头基本张利索了,估摸着再有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拆纱布。

    差不多是在第二周末尾的时候,我曾经的一个同学听闻我来了四川,特意赶了过来。这个人其实就是成都本地人,我们只是同一届,但总的来说却是玩的比较好的那几个。这小子是学水利工程的,一毕业就失踪没了影子,一年多后才有了消息说是给发配到了云南,沿嘉陵江岸修水坝护坡。那工程当时还没完,小子是跑回来的,拍屁股不干了。说什么娘们都看不见,满山的尽是些猴子,一个个蓝脸红屁股,天天看着差点改了取向。

    我本以为他还在自己的那些道道里混,见他满脸油光还穿着西装,以为这小子混得好发达了,就没忍住调侃了一句:“行啊你,光听人说干工程暴富,你这也好,那几年猴屁股没白看,现在不也好了,人见了都得叫总。”

    我那同学一听,自个儿先往肚子里灌了半瓶酒,这小子莫名其妙竟然还给哭了起来,我以为是想起了这些年的种种经历,结果就听他说:“你看你,好不容易见面,就来戏讽我。我跟你说,那工程就不是人干的活,老话怎么说来着,好男不进工地,好……好……”酒劲一上来,这人就直打嗝,我硬是凑着耳朵才听完了他的说辞。三号中文网

    他当年在偷跑回来的路上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干那活儿了,家里人最后也都觉得没啥出路,没说什么,这哥们家里有点儿关系呀,后来就报了公务员,最后还真就考上了,又借着关系几次辗转调到了当地的人事部门,现如今总算也是个官儿。

    当晚酒都不知道过了几循呀,总之我们这是好几年没见,一时心里的苦闷各自吐露了个干净,但始终最近这一年多的经历,我还是硬生生压在了肚子里。人家可是体制内的人,我干的是什么?薅国家羊毛,要是遇着几个脾气大的学者,得当场被打死,所以这话不能乱说。

    总之到了第二日的晚上我才在住的宾馆床上醒来,头浑浑噩噩,满身满脸都是油腻的汗液。那小子应该是赶着周一上班就回去了,他也不是没留下什么东西,我看见桌子上零零散散扔了一沓的名片,这小子看来是想留个现如今的联系,只是估计当时酒劲上头,都差点儿没把钱包留下来。

    我随手捡起一张一看,他还不是成都市内的机关单位,是附近一个大区的人事部门。我一看这头衔,瞬间就清醒了,还本打算着打道回府的心思立刻就散的无影无踪。

    这小子竟然是专管伤残公务人员分配的,我心中大喜。这倒是做贼遇见劫道的,赶巧了。虽然知道几率可能不大,但是总比全没有的好。

    我没好意思第二天就去找,又瞎转悠了两天,才辗转去了同学所在的单位,把自己的来意一说,就说能不能有办法找到这个人。

    同学问我找他干什么,我也不好说实话,毕竟上学的时候也都是各自知底儿,我家里就一个哥哥,这会儿蹦出来个出车祸死了的父母,我也不相信,诸事还得查明之后才好下判断。

    我随口编了个瞎话,就一半实话,一半编的说刘全有是我一个老先辈的亲戚,先辈好几十岁了没法自己来,这俩老哥们几十年没见,早年听说出了车祸,落了残疾,还来看过,但是没找着人,现在知道自己时日不久,就打算临了儿之前,把这装心事儿给解了,免得死了还不能明目。

    这瞎话说的我都相信了,自己也是脸不红心不跳,要是放在以前,结巴都得结巴好几次。说完那同学也是连连咋舌,不知道是出于内心还是看边上有同单位的同事,反正他是一口就应下了,说什么不只是他这个区,就连其他周边的区县,他也可以帮忙查查,只不过要几天时间,让我先别走,等他消息。

    这一等又是将近一周,政府的办事效率还是没有因为这层同学关系快多少,但也没好抱怨,只得等着,心急之余,连着三天自个儿到了晚上就去吃火锅。我是个北方人,好赖也是关中汉子,吃起老碗儿面那油泼辣子就没一次少放过,可是实在没想到,这满锅全是油的火锅我还是没招架住,到最后满嘴的口疮,喝口水都是煎熬。

    终于在我苦苦等了一周之后,同学那边有了消息,我马不停蹄又赶了过去。这小子是没让我失望,还真就给他找着了。只不过不在本区,有些远,距离成都也至少有个两百多公里。

    说来也巧,不是他主动找,同学去市里办事,递交当地的一些材料,遇上了那个县区的领导,各自也都认识,就聊了起来。聊着也顺手翻看了对方报告材料,这些东西都是各自的政绩,看看也是求个心安。结果就在那份报告上看见有一批新上报的伤残公务人员名单,这名单上正好就有刘全有的名字。

    刘全有是个糊涂名儿,字面意思,什么都有都不缺,当年也没那些工夫给孩子起多好的名儿,一家十几个孩子,能养活那都是好事儿。

    这名字不特殊,同名同姓的人相当多。但是同学也就此追问了一段,最后得知这个刘全有是严重伤残,少了一只胳膊一只腿,早年是当地国转私之后的公交公司的员工,后来出了车祸,就由公司养着,时间久了体系转变就没人管了,家里的老婆当年事发就已经带着一岁的儿子跑了,前几年差点死在外面,后来没办法政府介入硬是各家一半给安排到了福利院,这一来一去现如今又给转到了养老院。

    我拿着同学给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心中顿生一种怪异的感觉,不知道为何,我又突然萌生的退却的想法,这个人其实想来知道的并不会太多,问了其实和老哥借庄老头之口传递给我的信息不会详细太多,但还是在我做了极其复杂的心理斗争之后,我决定不管有没有用处,且先去一趟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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