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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妾身要下堂

正文 妾身要下堂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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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气活,两个人跟打架似的,不吃饱怎么能打架

    这太遭罪了许慕莼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一动也不动,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门外的动静,似乎有人走了进来,她集中精神,努力忘却饥饿带来的不适。

    “玦儿,你放心,娘不到日上三竿绝对不会来敲门。”门口传来周老夫人极度高涨的兴奋而有些颤抖的声音。

    “我知道的,娘,你一定会在天没亮就来敲。”周君玦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她一定会在天没亮的时候就来敲门,以确定他真的在里面,而不是弃房而逃。

    周老夫人不乐意地板着脸,说道:“儿啊,娘这是为你好。这不还给你炖了融合十八种中药的补肾益气汤,特地炖了十二个时辰,为的就是让你今夜能够为周家的香火尽绵薄之力。”周老夫人说到最后,又是眼泪盈眶,似乎看到一个貌似周君玦的婴孩正朝她挥着小手。

    周君玦感觉腹中一阵翻滚,“娘,你刚才说什么十八种中药这谁家开的方子”他方才喝的到底是什么,他以为是普通的汤汤水水。

    “不是大夫开的。”周老夫人摇了摇头,“是城南屠宰场的老板娘送我的,她生了八个男丁,其中还有一胎是三个的,可厉害了。她相公就是喝的这个汤。”

    城南屠宰场那可是养猪的地方周君玦恶寒地低下头,止步在房门前。“娘,你说的,就今夜”

    “恩恩,今夜洞房。”她可是蓄谋已久,“为了我小孙儿。”

    “那好吧。”周君玦勉为其难地说道,“只要有孙子你就放过我”这和下猪仔没什么区别,脱了裤子提枪就上,上完穿上裤子就走,能下仔就行。

    周老夫人防范地看着他,“我保证你会喜欢我给你挑的新娘,你不相信娘的眼光”

    “相信,我怎么会不相信娘呢”相信才有鬼她尽买些长得很奇怪的姑娘,按以往的经验都是屁股大又圆,脸蛋是圆又大,五大三粗,完全符合她的审美标准。

    “很好”周老夫人拍拍儿子的肩膀,“赶紧进去吧,你的小娘子正在等着你呢。”说完,房门一开,把他推了进去,赶紧把门一关,周老夫人挡在门口,止不住地窃笑,大有一娘当关,我儿莫开之势。

    周君玦无奈摇摇头,一想起刚喝下肚的屠宰场养猪生仔用的汤,他就止不住地犯恶心。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房里,周君玦很惘然,连蜡烛都不敢点,肯定是不是脸蛋圆又大,说不定是扁又宽,果然是想让他提枪就上,上完就走,生怕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咳咳”周君玦右手握拳放在下颌处轻轻咳了几声,表明他已在房中,也好辩论方位。

    许慕莼紧张得胃都疼了,手心里握着痒痒粉都沁出汗来,好紧张,好紧张,第一次洒痒痒粉的感觉真的是好奇妙。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却衍生出干坏事的期待心情。

    “不介意的话,我们掌个灯吧”周君玦很想立刻破门而出,可是他知道他那抱孙心切的娘亲肯定还趴在门板上。

    “没灯,都让娘收走了。”许慕莼懒洋洋地用颤音回答着,在夜黑风高的洞房之夜显得格外的撩人,就好象是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耳朵里轻轻搅动,搅啊搅啊,搅动一室的旖旎春色。

    周君玦略有错愕,语调轻柔,似有微风拂面,如沐其中。长得不好看,声音好听也没关系,至少洞房的时候不会有杀猪般的嚎叫也是一种享受。

    周君玦一向节制有度,每遇燥热难耐,总会提上一桶清凉的井水,瞬间降温平息燥热。周老夫人给他纳过许多的小妾,他都一一打发走,有些留在府中当丫环。不是不想娶妻生子,为周家延续香火,而是心中仍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始终让他无法真正开怀。

    今日既然无处可逃,那也就遂了娘的愿,尽尽孝道。大户人家三妻四妾倒是稀疏平常,这女子要是为周家开枝散叶,他一定会好生对待,绝不会待薄人家。

    “过来。”周君玦朝黑暗中喊了一声。

    “干嘛啊”许慕莼拖长尾音销魂异常,只是她自己无法发常见而己。

    周君玦忍不住皱眉,晚上喝的汤到底是什么东西熬的,胃中翻腾绞痛,而下腹还有一股异样的热流正在体内乱窜。

    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娘亲到底给他喝了什么不管喝了什么,这房还是要洞的

    “帮我把衣裳脱了。”周君玦虚张声势地厉声道。

    脱衣裳许慕莼立刻来了精神,脱衣服好,脱衣裳好洒痒痒粉。“好啊好啊,我来我来。”

    带着小兴奋的细腻语调,让周君玦体内的热流顿时又拨高了一节,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正在渐渐地抬头。他想出去冲井水,却又期待那一个细腻声音的靠近。恍惚中,周君玦似乎觉得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带着小兴奋的期待感很象那个用建茶煮鸡蛋的姑娘。

    许慕莼跟打了鸡血似地寻着声音摸索过去,象瞎子摸象一般伸长手臂挪了过去。“你在哪呢”

    “桌子边。”

    “桌子我也在桌子边。”许慕莼双臂往前平举,前后左右扫了一圈。

    “啊你轻着点。”周君玦脸颊被轻轻扇了一下,他抬手抓住那双在空中摸索的手。

    许慕莼象被烫到一般,急急地想要挣脱,弱弱地喊了声:“放开。”

    “不放。”周君玦见她扭捏想逃开,完全没有方才说我来我来的架式,顿时玩心大起,抓着她的手不敢放。

    许慕莼努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痒痒粉还握在掌心中,手心沁出的汗水已微微打湿外包的纸,再这么下去痒痒粉就得喂她的手心了

    他的手好烫,该不会是体热吧,这似乎不太正常,娘亲一到冬天就常体热发病,身体比平时烫了许多,就象他现在这样。

    “放手嘛”许慕莼急得要哭了,要洒他身上的痒痒粉就快全部归她享用了,这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该死周君玦越来越控制不住下腹乱窜的热流,这太不正常了,身体的某一部分已经超越平日的发展势头直接上升到如箭在弦的地步。可是更异常的还在后头,是的,后头另一种身体的需索正在占领他的理智,那该死的药材到底是什么

    绝对是他娘亲干的好事

    罪魁祸害正趴在门板上偷着乐,这墙根听得还不错的样子。周老夫人对自己偷摸下的药感到十分的满意,老怀甚慰。

    “快放手”越钳越紧的手让许慕莼手掌无法分开,掌心的汗水已经有愈演愈烈之势,包着痒痒粉的纸黏在掌心。

    “不行了”周君玦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液,寒冬腊月,冰冻刺骨,他还能流汗,只是分不清是燥热的汗水,还是强忍腹中疼痛而逼出来的冷汗。

    许慕莼哪里肯依,“不行也得放。”再不放遭罪的人可是她自己,许慕莼挣扎地将周君玦的手臂拉近,低头略微辨认方位,下嘴一咬。

    “啊”许慕莼尖声惊叫划破黑暗无边的洞房花烛夜,只有黑暗,没有烛,所以她咬到自己的手腕是无可厚非的。

    许慕莼手掌一松,痒痒粉脱掌而出,四下漆黑一片,无法找寻踪迹。

    “你干嘛松手”许慕莼那个恼啊,那个气啊,那个火啊

    “我”周君玦羞愤而当,“我不洞房了”

    “你不早说,浪费我的银子”许慕莼心疼的是痒痒粉,一两银子呐,要卖很多的茶叶蛋。

    这不是周君玦不肯尽孝道,为周家开枝散叶,而是而是

    “娘,快把门打开。”周君玦夹紧前后,忍着燥热,压住后面一泻而注的翻涌,双手握拳拍打着那道“一娘当关,我儿莫开”的门板。

    周老夫人装聋作哑,努力憋着笑,心中无限腹诽,这才不到半个时辰就想出来,门都没有,有老娘我在,你休想半途而废,药效还没开始发作呢,怎能就此放过机会。周家列祖列宗在上,老妇人今日一定要为周家香水大事尽绵薄之力。

    “娘,快点,我要如厕”周君玦顾不得许多,急得在屋中直跺脚。人有三急,万万忍不住,一忍就是要出事儿。

    下作的尿遁,周老夫人不予理睬。

    要尿裤子了许慕莼默默摇头,周大少爷被她吓到了,想尿裤子

    “ 娘,我不骗你,你先让我去茅厕,洞房我改日补上。”不就洞房这点大事吗,要是不让他上茅厕,他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小事。

    还要改日今日改明日,明日改明日,明日何其多,明日何时了坚决不能同意周老夫人是吃了秤跎铁了心,今夜不把事儿给我办了,我就不让你出来。

    “娘,我要沐浴。”和周君玦急急如律令的怒吼相比,许慕莼显然文雅许多,怯生生的惹人怜悯。

    许慕莼终于明白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脱手而出的痒痒粉从她的衣领处钻入,湿漉漉地贴地后背上,难耐如千虫叮咬。

    沐什么浴她是小妾,居然敢嫌弃他,被摸一下都要沐浴,成何体统

    沐浴恐芾戏蛉舜沸囟僮悖洞完房再沐,如此关键的时刻,一个要拉,一个要洗,这叫怎么回事啊

    “不行。”周老夫人斩钉截铁,威武异常,她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吼道:“都给我回去洞房”

    “我要如厕。”

    “我要沐浴。”

    周老夫人无奈地望着被乌黑遮住的朗月,“我造的什么孽啊我不过想要个孙儿罢了”扶额打开门栓,屋内的两个人一听到声响,迫不及待地一脚踹开,如脱缰的马儿往两个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唉~~茅厕和水房为何会在不同的方向呢明日找人合并到一块去

    洞房花烛夜在哗啦啦的水声中迎来微露晨曦一点红,后院的母鸡早起下蛋的咕咕声显得格外喜庆。

    许慕莼终于从沐浴的木桶内爬了出来,身上快被泡烂的皮肤带着丑陋的褶皱,她摸出破棉袄裹在身上,哆嗦着朝厨房走去。她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周大少爷被她吓得尿了裤子,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还是收拾收拾鸡蛋,摆摊赚银子去

    许慕莼带着喜儿从后门溜出门后,周君玦正脸色苍白地推开那间所谓的洞房,双腿打着颤儿瘫倒在红床软被中,他要好好问问她,摸一下能死吗,浪费两大木桶的水,洗上大半夜的时辰。

    周君玦带着疑问沉沉睡去,睡梦中看到一个姑娘脸大如筛,腰粗如桶,臀翘似猪,泪流如注,掐着兰花指骂他:“都怪你,要不是你摸我,我也不至于在水里泡成这副模样。”

    陡然惊醒,已是日上三竿,他见四下无人,匆匆换了衣裳,从后门溜之大吉。

    许慕莼把小推车往万松书院门前一停,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喜儿,你今日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喜儿嘴里塞满方才从厨房带出来的煎饼包子,忙不迭地点头,“我能行。”

    “很好。”许慕莼把手伸进随手带出来的小包袱里,“喜儿,我的早饭呢”记得明明拿了五个煎饼、十个包子,怎么一个都没了。

    “你的那不是给我的吗”喜儿手没停,嘴也没闲着。

    “你都吃了”她记得喜儿说过的,吃得不多,管饱就行。许慕莼用力咽了咽口水,管饱

    “恩恩。”喜儿梳洗干净的脸上无邪美好,粉雕玉彻的娃儿居然把许慕莼带出来的一日饭量全塞进肚子里,当了早饭。

    许慕莼欲哭无泪,“那是准备吃一天的”

    “姐姐,我是不是吃太多了”喜儿似乎意识到许慕莼的纠结,羞怯地垂下头,状似无辜。

    “没事没事,你吃。”许慕莼最禁不起小姑娘如此无辜可怜的表情,当下心生不忍,拂过她额前的青丝,还好她收留了喜儿,要不这姑娘肯定有上顿没下顿,多可怜啊。“你一个人呆着,姐姐一会给你带好吃的来。”

    “真的”喜儿两眼放光,这些东西还不够饱呢,寻思着拿俩鸡蛋垫垫底。

    “真的。姐姐要去帮大牛哥包馄饨,明日是冬至,这是咱们临安城的老规矩,冬至这日要用馄饨祭祖。好多大户人家都要准备百味馄饨,他们自己家中忙不过来,都会找人代做。”这是往年的老规矩,大牛一个人忙不过来,都会求许慕莼帮忙。

    许慕莼自然是求之不得,可以和大牛哥一起忙活是很幸福的事情。冬至的前一日,许慕莼不做生意都会去帮忙,今年有喜儿帮手,她也就有充裕的时间。

    “什么是百味馄饨有一百个味道吗”口味真多,喜儿圆溜溜的眸子转得飞快,有好吃的绝不放过。

    许慕莼把摊子摆好,“也没有这么多,差不多就几十种不同的馅料。还不是有钱人家喜欢以奇制胜,攀比各家谁的馅更胜一筹。”到最后能吃进肚子的少之又少,不过是摆个排场罢了。

    “周家也有吗”岂不是能饱餐一顿喜儿欣喜地窃笑。

    “有,我会把周家的份也一起做好。”为了弥补昨夜的过错,今日一定要将功补过,好好安慰周老太太受伤的心灵,至于周家大少爷,被吓得尿裤子的男人是不需要安慰的。

    ♂

    许慕莼赶到大牛平日的作坊时,大牛已是忙了一个通宵,眼眸通红,冲着许慕莼憨厚地一笑,“小莼,你来了,还以为你今年不来帮忙呢。”

    “大牛哥,有些事情耽搁了,忘了给你捎个信儿。”许慕莼挽起袖子,赫然发现手腕处自己咬出来的鲜红牙印,心中愤愤地咒骂周大少爷此生不举。

    “今年有新的馅料吗”大牛的馄饨生意在冬至前往往能接到许多大单子,原因就在于许慕莼花样翻新的馅料。

    许慕莼神秘地从兜里掏出一小撮的茶叶,“大牛哥,你看。”

    “茶叶”

    “对啊,这茶煎出来的茶汤是白色的,一点儿都不会破坏馄饨的颜色。”许慕莼曾经在煎茶叶蛋的时候发现,被美大叔称之为建茶的茶叶,茶煎出为白色,煞是好看,味道幽远清香,混杂在肉馅中,有一种独特的清爽口味。

    “好,就听你的。”大牛是信任许慕莼的,每年经她包出来的特制馄饨特别受推崇,一年比一年下订的单子多。

    许慕莼得到大牛的许可,便放手忙活起来,浑然忘记自己彻夜未眠。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忙碌,一起为生活而努力,多累都是值得的。

    这就是许慕莼小小的愿望,有一个人可以和她一起经营小生意,不需要富有,不至于食不裹腹,就是她最大的满足。

    日已西垂,许慕莼抹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望着摆满筛盘的一撂撂馄饨,发自内心地微微一笑。

    如果每日都能这般过活就好了

    大牛把做好的馄饨分门别类,不同馅料分开包好,放在竹篮子里,朝许慕莼摆摆手,“一一,我去送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那些馄饨是你今日的工钱。”

    许慕莼望着大牛远去的身影,感到前所未有的惆怅,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周家那尿裤子的大少爷,嫁给大牛哥,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日子。

    把剩下的馄饨分成两包,一包带回周家,一包送去给茗语茶轩的美大叔。那是个爱茶之人,茶口味的馄饨他肯定会喜欢的。

    相遇 第九章

    许慕莼行至茗语茶坊时正巧大片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袭卷而来,她三步并做两步冲入茶坊中,喘着粗气道:“杜掌柜,大叔在吗”

    “刚巧,来了一会,说是一会要去别家巡视。”杜掌柜虽对许慕莼的生辰八字颇有顾忌,但对她这个人还是很喜欢的。

    许慕莼收了脚,疑惑道:“你们老板有很多茶坊吗”临安城最大的茶商不正是周家吗大叔和周家可有交情万一

    “是啊,我们老板对于扩展生意很有一套,这临安城内已是不下百家分号。”杜掌柜对自家老板年纪轻轻便可独挡一面,将茶坊经营得有声有色,自是十分叹服。

    百家分号他也有百家分号,岂不是和周家平分秋色如此说来,同行是冤家,他们应该是对头吧许慕莼暗自揣度,晃着脑袋走进茶坊内设的帐房内。

    只见大叔正埋首于一堆帐本中,目光专注,脸色略有些苍白,衬着深色的暗花缎子制成的袄子,更显得病态憔悴。

    “大叔”许慕莼绵软轻唤。

    大叔倏地抬起头来,深邃的墨色眸子略带诧异地盯着突然闯入的许慕莼,“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许慕莼挑了挑那只完好的眼皮,故作轻松道:“昨日有人欺负我弟,我跟他们打了一架。”

    “打架”大叔放下手中正翻至一半的帐本,伸出被墨汁沾染的手指,拨开她额前的刘海,贴近一瞧,“我看是被打吧”

    “有分别吗”许慕莼不服气地抬眼迎向他的调侃目光,他生出富贵,怎会明白被人三番五次欺骂的滋味,如同寒冬里浇头而下的刺骨凉水,让人无法逃开,任那些污浊不堪的谩骂与侮辱齐齐袭来,一个个耳光打得人麻木僵化。

    “分别就是,你受伤了。”大叔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碰触她受伤的眼眶。

    “伤了又当如何”身体的伤会愈合,心灵的伤又有何良药可医。兴许是离家多时积蓄的脆弱作崇,许慕莼心中泛起阵阵酸楚,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要是有人保她护她,她何需强出头。

    大叔忽地一愣,脱口而出:“伤了会有人心疼。”

    “才不会呢”许慕莼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滑落。爹爹打小就不疼她,只因她是一个女孩。十岁那年娘亲第一回生病时,她曾求过爹爹多给些月银。可他二话不说便把她赶了出去,说他一文钱也不会多给,家里养着她这个丧门星已经是够晦气,将娘亲克得落下一身病,还好意思伸手要银子。那一日,许慕莼亲眼见到爹爹给大太太的儿子买了一块极品松烟徽墨,那块徽墨是他们娘仨二个月的月银。

    这件事她始终深藏于心,不敢向娘提及,生怕加重她的病情。对许慕辰她更是三缄其口,她不想给许慕辰的心中留下不愉快的阴影,加重他的担忧。毕竟许慕辰是男丁,许家偌大的家产没有道理不给他留下分毫。

    “那你答应大叔,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要告诉大叔,大叔会帮你教训他们。”大叔温柔地低声说道。

    “骗人”许慕莼不相信这些没用的承诺,还不如真金白银来得实在。大太太一次次地承诺不会扣月银,可还是一月比一月少。承诺就是画饼充饥,饿的时候抬头望一眼,用力咽下口水,感觉腹中无饼似有饼。

    “我为何要骗你”

    “我”许慕莼也说不上来,只是不服气地拍掉大叔在她脸上轻轻触摸的手指,将一包馄饨塞进他怀里,“这是茶味的馄饨,特地给你留了一些。”

    “哦可是建茶”大叔惊喜地问道。

    “恩。你说过,这茶煎出来的茶汤是白色的。加入馄饨之中亦不怕沾染汤液,使馄饨变得混浊,又兼具茶的清爽怡人。”

    大叔拍掌叫好,“如此甚好。”这才说过一回,她便记得这建茶的茶汤是白色的,只是她不晓得这是上好的建茶才有的汤色。

    许慕莼见天色已晚便匆匆告辞,马不停蹄地向万松书院走去,街道上已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踩在雪地里吱吱作响,可怜她出门时仅着一双单薄的布履。

    “许姑娘。”大叔跟在身后唤住她。“这是馄饨的回礼。”递过去一双衬着厚底的银貂皮靴。“略有些大,姑娘莫嫌弃。”

    “这”许慕莼爱占小便宜是不争的事实,可她一向不收人赠礼,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姑娘还是嫌弃。”大叔作势要收回。

    许慕莼腼着脸抢了过来,“我收,我收就是。”收了银貂皮靴,羞赧地转身投入风雪中。

    “少爷,您是不是看上许姑娘了”杜掌柜弯着腰低声问道。

    “胡说,看她一个人挺不容易的,似乎家中不太富裕。小小年纪便知节俭奋进,知恩图报”

    “那你为何将要送给老夫人的靴子赠予她”杜掌柜好意提醒。

    “这这都要怪她,昨夜不知给我喝了什么汤,害我拉了一夜,今日是脚底飘浮,双眼无神。还说是十八种珍贵药材熬煮”

    “听说周老夫人给您娶了一房小妾”

    “哼。”

    “不知大少爷是否有意娶妻,也好断了老夫人一心张罗为您纳妾的烦恼。”杜掌柜终于套回点子上。

    “娶妻”周大少爷略带忧伤的目光远远望向空中飘落的雪花,又是一年雪纷纷。

    杜掌柜见他不象往年前即刻拒绝,便大着胆子提议道:“少爷您看这位许姑娘如何”

    这茗语茶坊正是周家百家分号之一,也是当年周家祖上开业的第一家店铺,后周家将商号改为盛鸿轩,这间茶坊仍旧维持原样,连商号都延袭不变。

    ♂

    冬至日风雪交加,冻得许慕莼藏在被窝里懒得不想动弹。今起三日,临安城店肆皆罢市停休,端坐于家中专注做节。更易新衣,备办饮食,祭祀先祖。

    临安人最重视冬至节的贺冬,挨家挨户都会换上华丽的衣服,互相贺冬,往来游玩。而西子湖畔的岳庙与城隍诸庙更是百姓聚集祈愿的绝佳场所。

    往年,许慕莼都会陪娘亲包上四五种不同馅料的馄饨祭天,过了晌午娘仨都会散步至岳庙烧香祈愿。

    今年,许慕莼已打定主意要在被褥中好生安睡,前一夜通宵达旦去除痒痒粉的药力已让她疲倦至极。好不容易有三日的休整期,她自然是不会错过。

    周家的祭天仪式自然没有她出席的份,在许家这些年她早已熟知此中门道,只有正妻和侧室才有资格参与其中。她自然也落得清闲。

    正当她巴拉着嘴睡得正酣,那扇前日被飞踹的门板再度被一脚踹开,摇晃几下归于平静。许慕莼转了个身,将光线与严寒留在身后,抱拥温暖继续安眠。

    “许姑娘,你有必要解释一下,这建茶是怎么回事”

    好熟悉的声音,大叔真是建茶不离口,睡会觉都能托梦来问茶的事情,真是个茶痴

    “许姑娘,这馄饨里面的茶叶从何而来,你煮茶叶蛋的建茶龙凤团又从何而来”

    许慕莼打了一个机灵猛地惊醒,肯定是做梦,大叔怎么可能在此出现。

    “许姑娘”

    为何声音如同在耳畔响起,夹杂着温热的呼吸,还有因暴吼而喷出来的唾液许慕莼倏地略抬起头,“砰”的一声前额撞在一具带着热气的胸膛上,心跳如雷,气息不稳地轻喘。娘犯病时也是这般模样可这衣裳分明不是娘的

    “啊”惊声尖叫是许慕莼的拿手好戏。

    “闭嘴。”

    许慕莼寻着声找寻这具胸膛的脑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许慕莼拍着胸脯对自己说,要淡定要淡定。“大叔,你为何在此”大清早见到大叔是很没谱的事情,这男子是不能擅闯女子闺房。

    “我是你相公。”周君玦脸色铁青,低头瞧见黑了一只眼眶的许慕莼用她无辜的可怜眼神迷茫地望着他,他就想给她一顿暴揍。

    这就是他的小妾那个卖茶叶蛋送他茶包、送他茶味馄饨的许姑娘

    周君玦很生气,心情很糟糕,当他发现珍藏的龙凤团已被调包时,他才相信他的小妾和卖茶叶蛋的许姑娘竟是同一个人。

    一早他陪着周老夫人祭完天,周老夫人献宝似地端出一碗“此馄饨仅此一家”的无上诱惑,告知他此种茶味馄饨是他刚进门的小妾所独家秘制。

    周君玦不信邪,吩咐下人即刻将他昨夜带来的馄饨下锅,端出一看,颜色外观上并无二致。

    入口一尝周君玦立刻在家中院子暴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这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这肯定不可能。

    周君玦三岁习茶,不同的茶只消一闻,便可知茶叶贵贱。今日,他连吃三碗,稳定心神,确定这两种馄饨所加入的茶叶是同一种茶叶之后,他抬脚就往书房走去。

    能有如此成色的茶汤,只有他书房中珍藏的龙凤团。

    “相公”许慕莼眨了眨眼睛,混沌地重复着“相公”二字。“大叔,你不会是老眼昏花走错了吧”

    冬至向来有贺冬的风俗,大叔也是富贵人家,与周家有往来也是情理之中。

    “你敢说我老”周君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要真是我相公,那你为何出现在我房中”她那未曾谋面的相公应该在尿裤子。

    “哦”周君玦处于暴怒的边缘,他为何出现在此,为何不是找人把她赶出府去,而是迫不及待地冲过来。

    “你相公我是来洞房的”

    相遇 第十章

    “洞房”许慕莼眼前一片迷茫未定的模糊,噘起小嘴隔着一层雾气仔细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相公”,“洞房”她又喃喃地重复着,脑海中渐渐浮现前天夜里周老夫人给她的小册子,光着身子的男女

    如果那是洞房,如果眼前大叔是她的相公,然后

    “啊”带有浓重许慕莼标志的尖叫声穿过层层冰雪,划破云霄,响彻天际,鬼神皆化为乌有,万物皆因她而枯萎,她的惊声尖叫之下唯有立于床前,双臂撑于她身侧的男人一派宠辱不惊的气定神闲。

    又是这样周君玦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起来,然后往她脑袋上一盖,这样她连呼吸都有问题,还能鬼吼鬼叫才怪

    “闭嘴”周君玦挑了挑他浓重的眉峰,丰神俊朗的脸庞仍是一副端肃的模样,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泄漏了他的心思。再三确认过他的小妾便是那个卖茶叶蛋的小姑娘时,他的心情似有一种久违的闲适与喜悦。至少他的小妾不再是脸大如筛,腰粗如桶,臀翘似猪的模样,这让他颇感欣慰。

    许慕莼的尾声不变,颤抖上扬持续高音婉转的清亮声调,她翻翻白眼做吊死鬼状,继续声嘶力竭。闭嘴怎么可能先把周老夫人招来再说,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周大少爷,他说是相公就是相公啊

    “还不闭嘴”周君玦墨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从第一次相见她就是这般嘹亮的声线,这样非常不好

    倏地低下头,将许慕莼清亮的高音悉数吞没在他的口中,这个法子非常好,成功地让许慕莼翻白的双眸回到原有的眼眶中,且呈完全呆滞的混沌。

    唾液啊他的唾液流进她的口中,好脏好脏,好下流,他还在吸她的唾液,自己流下来的还要把她的也吸走,好恶心的感觉许慕莼赶紧把口中的唾液吸了回去,不让他抢走,可是如此一来便将他流下的也一并吸进腹中。

    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许慕莼连忙将藏在被中的双臂探出抵在他透着温暖体温的结实胸膛上,试图将他用力推开。

    正想发力一推,却感觉到他的舌尖正探入她张大的口中,挑弄她的舌头,缠绕吮吸,那种感觉让她浑身发软,想推开却只是抵在他的胸膛上软软地贴合。

    “唔”许慕莼皱着眉头抗拒着体内莫名的马蚤动,一点力气都没有,好象得了体热,心跳也变得很快,她都能听见如雷的跳动声,这是什么毛病要推开他,唾液已从口中渗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唾液蜿蜒滑至下颌处的粘腻温热,直至渐渐变得冰凉。

    “把眼睛闭上。”周君玦低沉沙哑的嗓音酥酥麻麻地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一份勾人心神的牵引和不容抗拒的威严。这丫头眼睛还睁得跟牛似的,太侮辱他的投入了。心中略过一丝窃喜,他的小妾无邪得让他下腹一紧。

    不过是为了让她闭嘴而冲动压下,却舍不得放开,想一直吻下去,把他的小妾吻得乱了心神,任他

    不受心神控制的手掌已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褥,在她发软的身子摸索,寻找她的柔软,想让她更乱一些。不知为何,一想到她方寸大乱会有的表情,他是忍不住地想要更多,粗暴地舔舐她的唇瓣,手掌已覆住她的柔软揉捏

    “莼儿,你小声点儿,四方邻里不晓得的还以为咱家杀猪呢”周老夫人调笑的声音自门口处传来,“啊,你们继续继续”

    许慕莼一听周老夫人的声音,陡然惊醒,奋力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周君玦,抓住身上的被子捂在胸前,哭喊道:“呜娘娘娘救我”

    小眼神哀怨地飘向被她猛然一推,猝不及防跌倒在床的另一头的周君玦,他眼神疑惑地望着许慕莼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迷茫。

    “救你为何”周老夫人煞是不解,杵在门口往里望去,“你相公欺负你是天经地义的,只是呢,这往后记得把房门关好,声音也别太大,影响街坊四邻就不太好。”看这样子,抱孙有望啊,周家列祖列宗保佑周老夫人双手合十,眼含热泪。

    “娘”许慕莼小声呜咽,跪在床上单臂支撑,另一个手臂往前伸直做乞求状,“娘”这人真的是相公,天啊茶叶怎么办难道让我吐出来不成

    “莼儿啊,这欺负着欺负着就成了习惯,你要好好适应,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你会觉得被压也是一种幸福”周老夫人递给她一记“孙儿尚未怀上,媳妇仍需努力”的庄重眼神,而后果断而坚决地把门板一拍,紧紧地关上。

    “不过,只给你们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随我去岳祠。”孙儿很重要,祈福也很重要。为了男丁,一定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许慕莼挫败地趴在床上,如死鱼一般不再动弹。“大叔。”

    “我不是你大叔。”周君玦对自家娘亲的反应倒是淡然得紧,只是对许慕莼极致夸张而抗拒的表情很不满意。

    “你明明就是大叔。”许慕莼不以为然地皱了皱鼻子。

    “据说我是你相公。”周君玦斜倚在床沿,挑着眉眼扫过许慕莼脸颊上仍未拭去的盈亮光泽,下身仍是一紧,无法压下的欲望让他无端地烦躁。

    许慕莼裹紧被子,防备地瞪着他,相公就是要洞房的,“不要。”

    “你说什么”周君玦有些惊诧地侧过头。

    “我要下堂。”她要嫁给大牛哥。

    “再说一次”周君玦的声音陡然变冷,透着一丝不寒而栗的威吓。

    “我不要当你的小妾。”许慕莼往后退了一分。

    “恩”眼神也跟着变冷。

    “我有意中人,我会想办法把下聘的银子还上的。”许慕莼低下头,声音变得细小无力。

    “恩”眼神变得越来越冷,他的小妾居然想下堂她不知道这临安城中,除了皇宫大内之外,就属周家最为富庶吗临安城中的名门淑女逮着机会就想嫁入周家,就算是小妾也无所谓。

    她是第一个对他周君玦说要下堂的女子,这让他很不爽,非常之不爽

    “我娘说过,只要男子还未触过我的身子,我就还是完璧之身。下堂后,我还能找个好人家。”娘说过,女儿家的贞洁最重要,要是被男人碰过,就只能守着那个男人。

    “所以说,你要下堂后,嫁给你的意中人”周君玦极其的不爽,不说这钱财生意,他周君玦往人堆中一摆,虽不是貌比潘安,但也是俊朗不凡,这文采比不上今年殿试头名叶律乾,那也是出口成章,不落人后。而她一个卖茶叶蛋的居然看不上他。

    “对啊。”许慕莼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要是告诉我意中人的谁,我可以考虑一下。”周君玦斜斜睨了她一眼。

    许慕莼含羞一笑,“我才不告诉你呢。”

    “既然是这样。”周君玦邪肆地勾起唇角,“你想下堂嘛,也不是难事。只不过,我这书房中的贡品龙凤团是皇上御赐之物,本该好生保管,不可挪作他途。皇上赐我这龙凤团,本是试试我的保管之术是否比宫中更胜一筹,只待来年宣我进宫与他一比高下。如今这龙凤团不翼而飞,对周家来说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啊”御赐之物

    “你要是我周某人的小妾,那便是自家人。这罪再大,我也得替你担待。可这会你闹着要下堂,那便不是我周家人,这罪嘛自然也不是我周家的事。皇上要是问起,我可无法保你”周君玦娓娓道来,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却仍是一派端肃威严。下堂这件事是正室与侧室才有这么一说,小妾连拜天地都不必,何来下堂一说。

    “不过就是些茶叶嘛,有什么分别吗”许慕莼虚弱地争辩。她自然是知道这贡品与普通货品的区别,隆祥绸缎庄也曾经手一些贡品之类的买卖,大太太每每万般小心,就怕有人闪失,那可是脑袋搬家的大事。万事万物一旦贴上“贡品”的标签,即使是她卖的茶叶蛋,也立刻价值连城,珍贵稀罕。

    “这分别嘛还记得当日你用龙凤团煮茶叶蛋,我一闻便知的事情吗”

    “恩”许慕莼用力地点点头,暗自用腹诽他那是狗鼻子。

    “这就是分别。”周君玦心中甚是快慰,看着许慕莼一点一点变白的脸色,他很想拍掌叫好。“来年我要是拿不出御赐的份量与皇上相斗,这”周君玦面露难色,斜睨挑眉,心中暗爽。

    这皇上为何喝这种特别的茶啊,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出来这下惨了,她全给散出去,一些喂了茶叶蛋,一些喂了馄饨。就为了这些很贱很贱的茶,她的小命就要不保。

    不可以,这怎么可以呢她要是不在了,娘和弟弟会被曹瑞云欺负死,说不定会被赶出许家,风餐露宿。子期将会永无出头之日,流落街头。

    抹泪,悄悄地抹泪。不能因为她而让他们受苦。

    “还有一点。”周君玦凑上前去,轻声地她耳边低语,“你的身子已经被我触过了,这完璧之说”正说着,周君玦邪恶地将手掌探入许慕莼的被窝中,指尖划过她胸前的柔软。

    “啊”许慕莼惊呼一声,她的小白兔他方才就已经摸过了,而且还又揉又掐的。天啊,她的清白就这么被毁了吗

    “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我要是让你下堂,你这小命也保不住,这身子又让我碰过了,你的意中人会不会介意呢这要是不介意娶了你,日后皇上追究下来,万一来个满门抄斩,祸延九族,岂不是连累人家”周君玦觉得这回他真是小人了一回,如此下作龌龊栽赃恐吓,他却做得甘之如饴。

    “骗人”许慕莼悲愤的小眼神刷刷地飞向周君玦淡然从容的脸庞。“你说过,要是有人欺负我,就去找你。不算数吗““”周君玦耍得正欢,却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表情略为呆滞,“这欺负你的人是皇上,皇上是天,我如何能抵挡。”

    “要是我是周家的人”她真的破了身子吗她不能嫁给大牛哥了吗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是她现在被砍了头,娘怎么办子期怎么办她要想个办法才是。

    “你要是我周某的人,就算上天入地,我都会保你周全。”这是周君玦对家人的许诺,周家人丁单薄,进了他周家的门,他又岂会让人伤她分毫。

    “依宋律,小妾可以男方签立一份合约,在期满之后依其表现,可转为正室、填房、侧室、也可转为婢女,当然也可自行离去。”许慕莼计上心头,“你我以一年为期如何”她要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好好赚钱,赚</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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