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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赤心巡天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杀身成焚，早登极乐
- 菩提神通下的黄舍利，举动之间浑然天成，用最少的消耗、最简单的动作，就敲碎了赵汝成的进攻。</p>
那种简洁明确的美感，令人惊叹。</p>
一招一式，直指本真。</p>
技近于道！</p>
但见那黄面佛首轻轻一敲，便寻到赵汝成真元所聚之处、剑气勾连枢纽，直接敲碎了庚金之剑。</p>
在飞碎的乌金色剑气中，黄铜色的降魔杵顾自前行，那雕刻的黄面佛佛首，呈慈悲之态，似在微笑。</p>
众生皆苦，我佛慈悲。</p>
却敲向赵汝成的面门！</p>
赵汝成直接一步前踏，似要迎面而抵，但脚步落下时，却已经转至左侧。</p>
大五行混天步，驭五行之风，惯能混乱方位，颠倒前路。</p>
而黄舍利只是右足微转，其势不变，那佛首仍然正对赵汝成面门！</p>
她的步伐也是如此简洁明确。</p>
她已觉知此时此境此路，在颠倒混乱之中寻到了正途！</p>
菩提神通，一至于斯！</p>
隔着青铜面具，看不清对手的表情。</p>
但黄舍利看到了一只倏忽探来的右手，五指如花绽开。探向佛首似拈花，想要将其摘下。</p>
正是小无相拈花剑指。</p>
对手的这种反应，当然是极快极凶的。小无相拈花剑指，也是一等一的指剑杀法。</p>
然而她丝毫无惧，应对从容。</p>
左手微收，拢成花苞状，径直往前一钻，钻入了小无相拈花剑指的笼罩范围里，似乎自投罗网……而后五指一张！</p>
菩提亦开花！</p>
她绽开的左手五指，恰恰嵌入赵汝成的右手五指之中，双方十指交扣！</p>
以如此绝妙的方式，如此恰到好处地截停了小无相拈花剑指。</p>
放在平时，别说要与一个奇丑的男子十指交扣，便只是想到那个画面，黄舍利都要恶心得几天几夜睡不着。</p>
但在战斗之中，她只寻求最优的战斗思路。</p>
救度世人一十六散手，是黄弗在军伍中所创，在荆国是顶有名的徒手搏杀之术。黄龙卫的核心将领都学过一两手。</p>
当中自然不存在十指交扣这样的一手。</p>
是黄舍利以菩提状态驾驭，自然化入举止之间。</p>
真正的运用由心。</p>
在扣住对手五指的同时，她体内五府齐动，通天宫亦轰鸣。左手带着赵汝成的右手往边上一靠，强行拉出其人的空门来，像是慈悲菩萨要救苦难世人出苦海。</p>
但佛首继续敲面门！</p>
这一次敲击，又与先前不同。黄面佛首还未落下，围绕着整个演武场，就忽然响起了钟声。</p>
是深山古寺的那种渺渺悠长，亦是苦海劝回头的那种慈悲温暖。</p>
明明不曾有恐怖的力量外显，但赵汝成的身体却僵直当场。</p>
不。</p>
在身体的僵直之前，先是神魂的僵直！</p>
此乃黄弗所创，大慈悲普度心经！</p>
何为普度？</p>
杀人即度人！</p>
何为慈悲？</p>
杀即是慈！</p>
以此大慈悲普度心经，慑杀身魂！</p>
谁能想象得到，在与殷文华的战斗中大放异彩的小无相拈花剑指，竟然能以这种巧妙的方式被破解？</p>
神来一手，浑然天成。</p>
此时的黄舍利，太可怕！</p>
作为对手，赵汝成在战斗中的应对已经称得上精彩，几乎是无懈可击。</p>
但她硬生生变幻救度世人一十六散手，令菩提开花，人为地制造出了一线破绽，而后把这破绽无限扩大，瞬间将对手拉入死局！</p>
此时此刻。</p>
救度世人一十六散手已经把赵汝成的空门拉开，同时封锁气机，绞杀真元，又有大慈悲普度心经慑杀对手身魂，令其逃无可逃，避无可避……</p>
而普度降魔杵正要“降魔”！</p>
从鹊桥破灭，赵汝成踏残桥而来进攻，到此时身陷死局，只是几个眨眼的工夫。</p>
绝顶天骄之战，其凶也如此，险也如此。</p>
但就在这个时候，赵汝成的身后，恍惚出现一只月白色的犀角。</p>
只一闪而逝，如幻影一般。</p>
神通，灵犀！</p>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p>
这亦是一门既可用于修行、也可以用于战斗的神通。</p>
在修行之中，常能堪破关隘，捕捉灵感。</p>
在战斗中的体现，则是捕捉战斗灵感。譬如更精准地把握对手战斗意图，做到不言而“心领神会”！譬如跳脱思维定式，在战斗中出现灵光一现的选择……</p>
普度降魔杵的佛首，已经扑至面门。</p>
他避不开，退不远，仓促之下也挡不住！</p>
青铜面具再厚重，也是扛不住这一击的。它本身就不具备遮掩面容之外的任何能力，不然也不可能戴上演武场来。</p>
瞬息之间，场上似乎就已现死局。</p>
但作为就在台下的观战者，姜望尽管看不到牧国这个邓旗的表情，却能够察觉，其人面具下的眼睛，连眨都未眨一下！</p>
而其人的右手五指，被黄舍利牢牢扣住的五指，在此刻，骤放灿金之光！</p>
金翅大鹏的虚影在半空隐现。</p>
迦楼罗破阵剑指！</p>
牧国天骄的五指全部化为灿金，恐怖的剑气透指而出，要将黄舍利的五指绞成肉泥。并且气势汹汹，直指眉心要害！</p>
身得佛眷，伐灭外道。破敌关锁，擒杀贼王。</p>
是为迦楼罗破阵。</p>
这一式是如此恰到好处。</p>
这门迦楼罗破阵剑指，虽然糅合了兵道杀法，属于释兵同流，但其中的佛门真意，也是纯粹非常。就连洗月庵的传人先前都认可过的。</p>
那黄弗自造的所谓“黄面佛”，岂不正是外道？迦楼罗作为天龙八部之一，常于佛前听法，“护法”亦是理所应当。</p>
只是……</p>
明明其人已经被救度世人一十六散手封住了道元，锁死了气机，制住了关节，这一式迦楼罗破阵剑指，又是从何而出？</p>
来得实在突然！</p>
就好像双方明明已经尽出大军，两军正胶着缠杀之时，忽然不知从哪里，又来了一支奇兵！</p>
这是意料外的存在！</p>
很多场外的观众都看不明白。</p>
菩提状态下的黄舍利却了然于心。</p>
她有清楚的觉知。就在方才，这个邓旗开启灵犀神通之后，先时已经逸散的庚金剑气竟又重新被控制住，绕指而来！</p>
此时的这一式迦楼罗破阵剑指，非是自内而外，邓旗也并没有突破救度世人一十六散手的桎梏，乃是以庚金剑气为迦楼罗破阵剑指的基础，是直接在身外形成！</p>
故能不受阻，故可成奇兵。</p>
这简直是神来一笔，鹊桥仙庚金剑气和迦楼罗破阵剑指，还能有这样的变化组合，根本叫人想象不到。</p>
若放在与其他人的战斗中，这应该是足以翻盘的妙招。</p>
但他面对的是黄舍利！</p>
几乎是迦楼罗破阵剑指刚刚耀出灿金，黄舍利的五指便已经松开退却，及时脱离。</p>
此时此刻，赵汝成的迦楼罗破阵剑指绞杀黄舍利左手失败，但他同时也解开了束缚，有了撤离的余地。</p>
黄舍利的救度世人一十六散手被打开，自己面临着对手迦楼罗破阵剑指的危险，但同时普度降魔杵仍然趋向对手面门。</p>
双方都面临新的选择。</p>
这是勇气、智慧和天赋的较量。</p>
在神通加持之下的战斗选择。</p>
菩提与灵犀！</p>
灿金的迦楼罗破阵剑指毫无犹豫，仍然向着黄舍利眉心而去。</p>
赵汝成率先做出选择！</p>
他不撤不避，反而要强攻对手！</p>
他笃定他能在自己的脑门被敲碎之前，后发先至，先一步点破黄舍利的眉心！</p>
</p>
黄舍利前敲的降魔杵骤然后拉，三棱锥锋扎落赵汝成的手。</p>
她也已经察觉了赵汝成的后手，确定自己的确无法先一步敲碎赵汝成的脑门，而她的选择也同样不是撤离。</p>
高手相争，争时，争势，争意。</p>
一步退让，很可能就让对手步步相欺！</p>
她以攻代守，这一扎的落点同样精准，恰恰是在赵汝成的腕骨处。</p>
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够截断赵汝成的迦楼罗破阵剑指。</p>
这个时机，不快不慢，恰恰卡在赵汝成“进也无功、退也乏力”之时。</p>
普度降魔杵的锥锋有三棱。</p>
此三棱，代表三世。</p>
是前世，今世，来世。</p>
当此降魔杵以锥锋扎落，即为抹灭过去，杀死现在，截断未来。</p>
菩提照见，万死无生。</p>
面对如此精准、令人如此难受的一扎。</p>
赵汝成的迦楼罗破阵剑指忽然回转，灿金色的五指如灿金之花绽开。</p>
食指与中指，竟然捏住了锥尖！</p>
于三世中拈花！</p>
以鹊桥仙庚金剑气为基础，运转迦楼罗破阵剑指的运劲法门，却化出小无相拈花剑指的招数！</p>
早先在与殷文华交战的那一场，还有不少人觉得牧国这个邓旗所学太杂，道途或许艰难。</p>
现在观之，其人一身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强大秘法，竟然被他尽数贯通，运转由心，融为一炉！</p>
这是何等天资，何等才情！</p>
但见场上——</p>
右手于三世中拈花，捏住了黄舍利的普度降魔杵，轻轻往上一抬，避其锋芒，制造空门。赵汝成抬脚似往后撤，脚步落下之时，却已欺近一尺内！</p>
普度降魔杵最自然最合适的攻击范围，恰在一尺一之外！</p>
而赵汝成的左手微抬，五指虚虚朝下，仿佛在按压着什么。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每一根手指，都按在不同的水平面，高低错落。</p>
像是经过精心修剪的花枝。</p>
他的五根手指，修长、白净、莹润，如雕塑般完美。</p>
以至于在这样激烈的战斗里，黄舍利心中还有这样的杂绪生出——牧国这家伙丑得不能见人，手倒是挺好看。</p>
而后食指往前一弹。</p>
铮~~~！</p>
天地之间，琴音乍响！</p>
音纹乍现，半透明的空气聚成剑形，凛凛然有寒意，萧萧然已破空，直刺黄舍利脖颈。</p>
天涯无觅气剑术！</p>
牧国天骄那良身怀御气神通，号称“气为我所用”，当然是拥有顶级的御气之能。</p>
赵汝成的这门指剑术，亦是对气的操纵。只不过是用秘法引导，以剑式为体，又糅杂了琴道。</p>
但见他右手三世拈花，“拈”住指间降魔杵。</p>
左手如抚弦琴，似弹琵琶。</p>
食指才动，无名指又弹，大拇指如按弦，尾指又勾起。</p>
此起彼伏如浪潮。</p>
但听得——</p>
铮~~~！</p>
铮铮铮铮！</p>
铮铮铮铮！</p>
左手五指似蝴蝶穿花，人间游戏。</p>
而空气或成剑形，或聚刀形，或枪或箭……</p>
铺天盖地，笼罩黄舍利身周各处要害。</p>
气纵为弦，流淌出悠扬曲调。</p>
百气成杀，誓绝八荒六合。</p>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p>
哪里是弹琴问知音，分明十面埋伏为杀敌！</p>
攻守之势异也！</p>
这一战太精彩，在极短的时间里，胜负之势疯狂反转。根本猜不到变化。每每在意料之外，细思之又觉妙极。</p>
这回好像又轮到了黄舍利身陷险境。</p>
观战席上的看客，都为这精彩的战斗屏息凝神。</p>
唯独台下的姜望，定定瞧着那变幻如蝶飞的手指，忽然生出一种心慌来。</p>
观河台相争，与绝顶天骄厮杀，他不曾心慌。</p>
迷界突围，在海族大军之中挣扎求生，他不曾心慌。</p>
但此刻，他的心，慌乱了。</p>
他希望那是真的，又害怕证明那不是真的。</p>
曾经的枫林城里有一个人，衣食住行，都要精之又精。</p>
因为长得太过好看，为了避免“暴殄天物”，也非常注重保养。</p>
细到发丝，小到手指……</p>
左手和右手要用不同的手帕擦拭。</p>
他则经常用那人的描金手帕擦拭剑刃，每每气得那人高呼决斗。当然，用那人的手帕擦剑，也并不是他的首创。</p>
他曾经月下舞剑，此人喝得大醉，为他抚琴。</p>
那时候他在月下回眸，看到的，亦是这样一双似穿花的手！</p>
是真的吗？</p>
这太不可思议了！</p>
地陷幽冥的枫林城域，以为永世不能再见的故人……</p>
牧国这样的霸主国，怎么会让一个外人代表本国出战观河台？自己是有重玄胜、晏抚、李龙川、乃至于吕宗骁等等这些人的支持，才拥有争名的资格，堂堂正正赢得较选，才来的观河台。</p>
如果真是他，又是怎么做到的……</p>
所以不是真的吗？</p>
所以只是奢想吗？</p>
姜望抿唇不语，眼神定定。</p>
但没有谁关注他的心情。</p>
演武台上，牧国天骄的杀招已经合围。</p>
所有人都在等黄舍利的应对。</p>
她也的确没有让人失望。</p>
荆国黄舍利，有一张丰厚性感的嘴唇。</p>
当然在这张嘴里很难听到什么好话。</p>
此时此刻，嘴唇忽然翕张——</p>
“咤！”</p>
一声如有千响。震在外耳，慑在内心。</p>
是为普度梵音！</p>
此顶级音杀之术，惯能伤神、灭意、夺音、度命。</p>
虚空中隐隐约约，好像有梵唱声回响。</p>
观战的众人凝神细听，不由得面色古怪起来。</p>
尤其是荆国之外的观众，皱眉的皱眉、困惑的困惑、发懵的发懵。</p>
盖因那梵唱的内容是如此——</p>
“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p>
“少说屁话，杀他杀他杀他杀他，杀他全家！”</p>
绝大部分人都对这种所谓的梵唱很是无语。</p>
其内容之违和，简直是完全颠覆了人们对佛宗的普遍认知。</p>
只有一部分了解情况的人才知道，这是《大慈悲普度心经》之经文！</p>
大慈悲普度心经是一门同时作用于身魂的杀法。</p>
黄舍利先前也已经施展过。</p>
但同时，世上也真的有这样一本心经。</p>
亦是黄龙卫大将军黄弗所编纂，据说是闭关十年乃成。</p>
其内容……</p>
便是黄舍利发起普度梵音之后，虚空中所吟诵的这些了，大多都是如此风格……</p>
黄龙卫那位光头大将军，真乃世间奇才。</p>
当然，在此时此刻，经文不是重点，重点是普度梵音这门音杀之术。</p>
随着黄舍利一个“咤”字出口。</p>
梵唱便起，这梵唱之声明明若隐若现，很是无力，但却完全将赵汝成天涯无觅气剑术引发的琴音所压制！</p>
那一柄柄气剑气刀，才冲至黄舍利面前，就已经崩溃，又复散回为气。</p>
赵汝成五指虚空拨弦不止，黄舍利普度梵音咤声连连。</p>
场面骤然激烈起来！</p>
难以计数的气剑与音纹疯狂对撞。</p>
气的力量与音的力量，在两人之间的所有空间里展开厮杀。</p>
这是极其精微，具体到每一个音、每一缕气、每一寸空间的争锋。</p>
这是妙到毫巅的顶级碰撞！</p>
一者以灵犀神通，驾驭天涯无觅气剑术。</p>
一者以菩提神通，掌控普度梵音。</p>
一者“心有灵犀”，一者“觉悟开醒”。</p>
“气”与“音”的种种精妙变化，令人目不暇接。</p>
难以轻断胜负。</p>
黄舍利并不知道对手的灵犀神通能够维持多久，但在这场战斗里，是她先行开启的菩提神通。倘若双方开发程度相当，那么对手必然是在她之后结束神通状态。</p>
僵持对她来说，并无益处。</p>
所以……</p>
又到了求变的时候了。</p>
觉悟状态下，一切所知所觉，都清晰无比。所有可能的结果，都在心中演练过去。</p>
黄舍利抬起了留作防备的那一只手。</p>
在这个时候，对手的小无相拈花剑指，还拈住锥锋，在与她争夺普度降魔杵。</p>
而她在施展普度梵音的同时，倏忽抬起的这一只手，也握上了普度降魔杵的把柄。</p>
双手握持降魔杵！</p>
她转而喝道：“我佛慈悲，救度世人！杀身成焚，早登极乐！”</p>
普度梵音的威能骤然加强，声彻天地。她双手握持的普度降魔杵也顺势一转，势要将对手这剑指绞碎。</p>
好一似挣脱枷锁，游龙待升天。</p>
便在此刻。</p>
赵汝成忽然开口：“既是极乐，不如你去。”</p>
菩提神通和灵犀神通同时寻到了契机！</p>
赵汝成的右手勉强维持着拈花之状，还在锥锋处做最后挣扎。</p>
他的左手却在此时猛然一收！</p>
天涯无觅气剑术戛然而止。</p>
所有的气之力，一次性引爆于梵音中。</p>
这是天涯无觅气剑术和普度梵音最后的碰撞。</p>
而交战的双方，都并没有等待结果。</p>
赵汝成的左手再次变幻，食指、中指、尾指，并立竖直，唯有无名指半屈下来，搭上同样屈着的大拇指。</p>
便以这样的形态，直接推向黄舍利。</p>
邓岳的独门秘传，九劫洞仙指！</p>
以此指，洞彻仙人之妙。</p>
邓岳仗之以成名，曾一指截断了渭水，故号一指断江。</p>
此术一共有九劫，赵汝成现在只练到第七劫，尚未至巅峰。</p>
最开始的时候，要以十指相辅，才能发出此指。每进一劫，就可以收起一指。到巅峰之时，将只发一指，九劫洞仙。</p>
但这未至巅峰的一指，也已是鬼神皆惊！</p>
在边荒的时候，邓岳一指点死大秦镇狱司的神临境司狱长，指风透地，幽幽不知尽头。</p>
现在赵汝成用此指，也势要杀敌而返！</p>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p>
空气发出这样的、连绵的爆响。</p>
这一指的杀力，恐怖到让观者都为之胆寒。</p>
黄舍利还未能彻底夺回普度降魔杵。</p>
九劫洞仙指已临身！</p>
轰隆隆！</p>
雷音爆响！</p>
在黄舍利的身周，忽然响起滚滚雷鸣。</p>
玄妙的音纹、威严的雷纹，在她头顶聚集交缠，编织成一座雷光之塔。</p>
雷光和雷声，如瀑垂下，护住黄舍利身周。</p>
赵汝成那堪称恐怖的九劫洞仙指一指点上，但见雷光如波纹漾开，只听雷声滚滚来而又去。</p>
黄舍利竟然丝毫无伤！</p>
此为神通，雷音塔！</p>
这门神通号称“万邪不侵，万法无伤。”</p>
是一等一的防御神通！</p>
强大到令人绝望！</p>
而在雷音塔的护持之中，黄舍利双手一拧，已经拔回普度降魔杵，往前轻轻一敲！</p>
赵汝成收手及时，才未被锥锋切断五指，但手指上的灿金色，也已经黯淡了下去。</p>
因为九劫洞仙指的无功而返，他立时陷入被动局面。</p>
倚仗灵犀神通之敏锐，险险保住了手。又立即施展大五行混天步，往前一踏，脚步落下时，已退出三丈远！</p>
绝不能再与雷音塔护持下的黄舍利近身交战，拉开距离以求变，这无疑是清醒的判断。</p>
然而……</p>
咔咔！</p>
那样细微、却好像惊心动魄的裂声响起。</p>
他覆于面上的厚重青铜面具，就此四分五裂，无声坠落！</p>
牧国神秘天骄邓旗的脸，就这样显露在所有人面前！</p>
没能避开这一敲！</p>